“說說看吧?”
路明非其實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但在老頭面前不敢表示出一點不敬。
“說說什麼啊,劉老師?”
“說說你做了什麼夢呗,讓你如此回味無窮,罰站到後面了還不願意聽課?你不會要告訴我是因為聽得太過聚精會神了,所以才搖頭晃腦的吧?”
“沒有沒有,呃,不不不,有的,有的!”
路明非拍起馬屁來:“确實是因為您的講課繪聲繪色、生動有趣,這才導緻我一時失神”
“行了行了,别跟我貧嘴了,拿出來吧。”
這回路明非反倒是摸不着頭腦了。
“呃,劉老師,您要我拿什麼?”
“你藏在袖子裡的東西。”老頭很不耐煩,“你當我沒看見麼?自你摔下課桌就一直用手捂着,生怕掉出來了一樣,我就懷疑你是不是違反校規帶手機來學校了,不然誰樂意犧牲午休時間找你談心啊。”
路明非十分無辜地說道:“可是我确實沒藏什麼東西啊”
“你不拿我親自動手了啊。”
老頭一把拽過路明非的手,将他右臂上的袖子撸了上去,但握上小臂的觸感并沒有他預想中的異物,而确确實實如同後者所言,空蕩蕩的,隻有一條瘦弱的胳膊。
二人對視無言。
“哎呀,我就說,路明非你雖然不愛學習,但總歸不會公然在課堂上挑釁老師,把電子産品帶到學校的嘛,好了好了,快去吃飯吧,等會兒我會跟巡視午休的老師說一聲,不會給你記過的。”
最近教育局在嚴抓體罰暴力學生的行徑,老頭一想到自己剛剛的動作不禁抹了一把冷汗,急忙找補着把路明非送走。
“哦哦。”
可憐路明非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注意力全在自己手腕處不知從何而來的幾道劃痕組成的圖形,甚至近在咫尺的老師的話語聲都成為了模糊不清的背景音。
“你的手是不是劃傷流血了?如果那樣的話記得去醫務室處理啊。”
走到辦公室門邊的路明非嗯了一聲,大概是他收回的太快,劉老師隻瞥見了明晃晃的鮮紅色的緣故,并沒有追究其來源,但此時此刻他已經顧不上填飽肚子了。
路明非一溜煙跑到校舍背後,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像做賊一般小心地将右手腕處扒拉出來。
“這東西?怎麼越看越眼熟啊?”
路明非疑惑地自言自語道,他擺弄了半天,又是搓又是摸的,但能夠想到的所有可能都被排除掉了,這确實不是什麼偶然間沾上的顔料,也并非劃破的傷口,更像是某種超乎常人想象的力量所賦予給他的印記。
他又晃了晃手,那顔色不禁令他有些瘆得慌,特别是在水龍頭下沖洗了半天也全然沒有變化,他隻能接受這個最不符常理的可能。
而這樣的印記,他昨天還見過類似的。
“令咒?”
路明非終于說出了那兩個字,但随即又自我否決掉了這個想法。
“不能吧那不是幻想中的産物麼?”
似乎是在反駁他的猜想,手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而就在此刻,校園裡也傳來了鈴聲,宣告着午休的結束。
“不好,下午第一節可是班主任的課!”
路明非拔腿就跑,雖然劉老頭兒說了會幫他請假,但以班主任的态度,答應老師可不代表會饒過自己啊!隻恨他在胡思亂想當中浪費了太多時間,以至于現在趕回去也
隻能見到班主任的白眼了。
終于放學了,還好仕蘭中學的周日下午隻剩下了一堂課用作班會,而作為貴族中學,這僅存半天的周末一般沒有什麼太多布置的作業,在老班宣布下課時,所有人都仿佛聽到了自由的号角,迫不及待地奔向各個方向。
而文學社的社團讀書會也安排在周日下午,這路明非每周最期待的日子,也正是因為在讀書會上,他作為文學社理事可以光明正大地坐在她身旁,還可以借着探讨“文學”話題單獨說話,實在是最美好的場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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