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言住的房子前後各臨一條巷道,街坊鄰居不少,天氣好時常将飯桌擺在門前,哪家吃了肉哪家炒了菜,從巷子裡一遛,便瞧了個清清楚楚。
這些日子,正值三伏,太陽落了,暑氣餘威卻不消,像十平方的桑拿房裡擠滿了光膀子大漢似的,且難受着呢。
因而,飯桌子都收到了屋子裡,吹着電扇或空調,不遭那份悶熱難耐的罪。
正是飯點兒,巷子裡恰巧沒人,盛嶼将自己的一面貼在牆上,又敲了敲窗子:“佟老師,我在你家門口要是被人看見這番尊容,你不也跟着丢臉?你行個好,随便扔點什麼出來。”
窗子緊閉,無人應聲。
巷子口隐約響起了腳步的聲音,平房多養狗,随着腳步聲,次第傳來不同音色的犬吠。
鄰裡相連,無處可避。盛嶼歎了口氣,垂眸看了看長在牆角裡的巴掌大的葉子。
腳步聲更近了,盛嶼無奈低頭撿起一塊石子,向最近的狗舍用力投去,連天的犬吠應聲而起,遮蓋了所有細微的動靜,盛嶼便在這聲響中,迅速潛到隔壁老妪的窗前,将那條不知已經用了多少年,被電風扇不斷吹到窗外的深紫色窗簾,拽住,一撕,一旋,圍在了自己的腰間。
“送水啊?”剛剛遮了羞,便有男音入耳,夜色混沌,紫色的屁簾看得不算真切,那人與盛嶼打招呼,“看這熱的,上衣都脫了。”
盛嶼笑着點點頭,沒應聲。
棚戶區的人熱絡,一個話題能拽出仨:“這狗叫的,真讓人心煩,本來天就熱,它們一叫,覺得更熱了。”
“是。”
“你也别太辛苦,錢不是一天就能掙完的,要不上我家喝兩杯?”
“改天吧,一定奉陪。”
“成,那我走了,媳婦兒在家等我的醬油呢,草,這肌肉咋練的?以後在我媳婦面前千萬别光膀子,小心她瘋起來吓到你哈哈哈。”
盛嶼勉強勾起唇角,也跟着笑。
腳步聲逐漸遠了,盛嶼舒了一口氣,又回到剛剛的窗前,敲了敲窗。
“佟言,聊兩句?”
老舊的窗子打開時發出吱呀的聲音,冷氣以長方形的形狀透出窗子,最終漫散開來。
佟言上下打量了盛嶼,目光在那塊深紫色的布上停留了片刻,擡眸問道:“以後還來洗澡嗎?”
盛嶼與他對視,反複确認了眼底的那片冰冷,才說:“佟老師要是不喜歡,就不來了。”
衣褲被丢出窗外,佟言反手關窗,卻被有力的手掌阻止。
“我知道我的家人找過你。”盛嶼單手解了紫色的窗簾,當着佟言的面兒,大大方方地套上了褲子,“他們就像吸血的水蛭,被他們盯上了,絕不可能有人輕輕松松地過關,不要試圖與他們講道理,對付他們隻要用一個字,錢。”
他擡手探向佟言,見人戒備地退後一步,輕歎了一聲,指指佟言胸口别着的簽字筆:“我現在不方便見他們,約束不了他們的行為,我給你寫張欠條,他們再來鬧你,就拿出欠條,欠條上的金額足夠讓他們知道在你這讨不到半分好處。”
此時又有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路過,見盛嶼光着膀子便多瞅了兩眼。盛嶼叫停他,從褲子口袋裡翻出錢:“幫我去巷子口的小超市買本和筆,再拿包煙,你多拿包糖,算我請你的。”
小孩聽到最後一句有點高興,接過錢,撒丫子跑了。
點了煙,盛嶼将本子放在窗沿上落筆,寫好後撕下來,送至窗内。
窗内的聲音略有諷刺:“你就不怕我拿着欠條去告你,讓你還錢?”
盛嶼松松懶懶地靠在窗邊,看着還有一線光亮的天角,叼着煙笑:“是挺怕的,你都能虛構出五千塊錢的套子錢。”
盛嶼眸中有了依稀的溫柔:“挺好,與他們過招就應該如此,在他們面前做君子就隻能吃虧。”
佟言一哽,他與盛嶼相處一年,從來不缺昂貴的禮物,佟言物欲不重,也曾拒收,盛嶼不說什麼,卻不影響他下次依舊我行我素。
“你送我的東西我都放回了你的公寓,送我的車我從來沒開過,現在還停在原處,你有空查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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