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當真是班家的閨女?”蘭馥君鎮定地問道。得到肯定的答案,不由地身子微顫,嘴角忍不住微翹。她吩咐葉白露,帶這些混弟子去白虎館,每人受十棍。交代完畢,便拜别董清媛,去往筱水村了。
弟子們當場哭天喊地,董清媛給了他們一罐罐藥酒,勸道:“那閨女已手下留情了,按照她的脾性,你們可本不該隻受這點傷。”
一年又一年,她終于肯回來了。蘭馥君猜測師妹她多半在陪伴父母的墳冢,因而未能回去青瓊。有這幾年的曆練,功夫與氣派定不會令師叔師望吧。蘭馥君前去師妹亡父亡母的墳墓前,未見人影,卻見新敬的貢品與香燭,周圍枯草敗葉也做了清理,一旁的棚屋已被拆掉一半。
秋風蕭瑟,她順着田野小徑去往班家。田中尚有村民收割剩下的稻谷,路邊一叢一叢的婆婆納仍在倔強地綻放,好似不知枯期将近。
班家門前,幾株鳳仙花被掠去大半的花朵,幾片殘破的花瓣委棄于濕潤的泥土。蘭馥君扶着籬笆,向内張望,院中無人,許是在屋内歇息。蘭馥君緩緩推開院門,看着院内一角堆放着一堆木條,怕是從棚屋那兒拆過來的;又搭好了晾衣架,兩端三腳竹架各懸着一顆石頭以便保持穩定,不被風吹倒;一隻四爪踏雪的小黑狗鑽過籬笆,歡快地刨地。
“師姐。”
蘭馥君立即轉過身,終是見到了多年未見的小師妹班瑤。此刻,她身穿一身皎月色貼裡,腳着一雙褪色不少的紅面鞋,頭上梳着堕馬髻,打扮古怪,正端着一隻木盆走近。千言萬語湧上心頭,卻堵在了喉嚨口,摘不出一句來。良久,蘭馥君才問道:“洗衣裳哪。剛從河邊回來麼?”
“嗯,經布帶子,剛洗好回來。”說着,班瑤将洗淨的經布帶晾上晾衣杆。蘭馥君正想再問些什麼,一夥兒衣衫褴褛的人戰戰兢兢地聚集在門口,分别手裡拿着瓷壇、竹凳、舊衣裳等,其中兩人擡着一隻木箱。
“女英雄!女英雄!東西小的們都拿回來了,饒過小的們吧。”
班瑤上前檢查了一番,讓他們把東西都放到院子裡,便放他們離開了。
蘭馥君疑惑道:“他們是誰?”
班瑤搖頭答道:“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撬了我家的鎖,鸠占鵲巢,還弄丢了不少東西。我叫他們把那些東西都給我找回來。”她指了指院中的物件,“喏,那些就是失而複得的。”
從頭至尾,班瑤的言行都極為平靜,甚至冷淡,沒有波瀾,這與蘭馥君預想的喜悅不同,令她稍許失落。
她看着班瑤利落地收拾物件,聽她抱怨道:“這些鄰居,我不在這些年,居然放任來路不明的人占着家。我算是以德報怨了,替他們趕跑了來白吃白喝的混球。”班瑤進屋拿出抹布,擦拭木箱和竹凳。
蘭馥君把舊衣裳和瓷壇放置木盆中,“這些我替師妹洗了吧。”班瑤急忙攔下她,端過木盆。
“在怨我嗎?”蘭馥君試問道。
“沒有,師姐為我做了許多,我都不知該如何報答。”
“你這分明是在怨我。我沒看護好……”
“師姐!”班瑤打住她,“我敬你,愛你,我想你,但從未怨過你。我不會怨你。”
蘭馥君雙眸溫熱,一手輕撫班瑤的青絲,道:“是師姐多想了。吃過了嗎?肚子餓嗎?師姐給你做點吧。”
“沒吃呢。那就有勞師姐啦。”
班瑤家隻有一袋從林阿婆家買來的大米和從河裡捕來的一條草魚,這可不夠,蘭馥君又從鄰家買來一點鹽巴和生姜。她舀上兩瓢米将其淘淨,倒入鐵鍋中,班瑤把院中木條劈了,運廚房來做柴禾。
蘭馥君從水缸裡撈出草魚,那草魚個大,撲騰地讓她差點沒拿住。她把魚放到案闆上,拿起菜刀将魚拍暈。她一點點刮着魚鱗,班瑤倚在門邊看着。終于刮幹淨一面的鱗片,她擡起頭,一邊擦着汗一邊打發班瑤去煮飯。班瑤卻說:“煮飯早了。飯熟了,魚還沒能下鍋呢。飯吃幹淨了,魚還沒熟呢。”
蘭馥君自知是自己手腳慢,怕師妹看低,默默低下頭,繼續殺魚。班瑤拿過菜刀,勸蘭馥君去燒柴。蘭馥君退開,見班瑤把魚拿到院中,幹脆利落地就處理好一條草魚,随後便把魚放進鍋,又舀了半盆水把院中的血水鱗片沖刷掉。
米飯煮上了,草魚也炖了,生姜也切成絲同草魚作了伴。約莫半個時辰,香氣溢滿整間屋子。一邊爐竈熄了火,蘭馥君揭開飯鍋,看着自己的成品,不好意思道:“飯有點……爛。”
班瑤道:“鍋開着吧,散一散水汽。”這邊,班瑤揭開魚鍋,舀了一小勺嘗嘗味道。“不夠鮮濃。”班瑤自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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