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惹快四十歲的人了,還是很俏麗。她穿着繡滿了馬纓花的衣裳,黑發高高地堆在頭頂,脖子和胳膊都很纖長,顯得人頗高傲。烏爨人絕想不到,她在姚州是怎樣一副雍容典雅的姿态,正如姚州的漢人也想不到,段都督夫人會像男人一樣豪邁地盤腿坐着,把酒像水一樣往喉嚨裡倒。達惹天生有兩幅面孔。按照薩薩的說法,她對外人的臉是熱的,對自家人的臉永遠是冷的,是個窩裡橫,“養不熟的白眼狼。”阿普一闖進踏歌場,達惹的眉梢就吊了起來,她早預料到了各羅蘇不會善罷甘休。“阿普,”面對着侄子,達惹連身都沒起,說話更是不客氣,“你也想挨耳光了嗎?”達惹要甩耳光,那是真的會動手,她這些年在施浪家作威作福慣了。阿普把那股勃發的怒氣忍下了,他對達惹咧着嘴笑,“姑姑,阿達叫我接你回去。”達惹說:“回哪去?我姓施,你阿達是在做夢嗎?”阿普知道,不管他說什麼,都會被達惹毫不留情地頂回去,那就讓浪穹家的人看笑話了。他閉上嘴,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見達惹沒有要立馬轟人的打算,就湊過去,擠到達惹身邊坐。他是達惹的侄子,各羅蘇的兒子,沒人能說什麼,隻好給他挪開位置。側臉被跳動的篝火烘烤着,阿普認真地看着人們在場上打歌。他知道施浪家的漂亮女兒在盯着他看,用一雙晶瑩的,說不上是炙熱還是冷淡的眼睛盯着他。阿普很吝啬,沒有向她瞟一眼。浪穹家的人回過味來了,各羅蘇也看中了施浪這塊肥肉,故意打發兒子來搗亂的。他們不甘示弱,踏歌的人跳得更起勁了,把屁股擺得像發情的孔雀。跳出了汗,索性把綢緞衣裳也扯下來了,隻穿着白缯布褂子,他特地把彎起的光胳膊伸到阿普眼皮底下,給他看那隆起的肌肉輪廓,“結不結實?也看看你的。”阿普沒搭理浪穹诏主那騷孔雀似的兒子,對方又湊到施浪家女兒的跟前,“瞧呀,一拳能打死一頭老虎。”一個清甜的聲音響起來了,帶着贊歎,“你真厲害……”阿普那倔強的嘴巴繃了起來。“砰”一聲,一碗酒擺在了跟前,是浪穹家的,又要跟他拼酒量。…
達惹快四十歲的人了,還是很俏麗。她穿着繡滿了馬纓花的衣裳,黑發高高地堆在頭頂,脖子和胳膊都很纖長,顯得人頗高傲。烏爨人絕想不到,她在姚州是怎樣一副雍容典雅的姿态,正如姚州的漢人也想不到,段都督夫人會像男人一樣豪邁地盤腿坐着,把酒像水一樣往喉嚨裡倒。
達惹天生有兩幅面孔。按照薩薩的說法,她對外人的臉是熱的,對自家人的臉永遠是冷的,是個窩裡橫,“養不熟的白眼狼。”
阿普一闖進踏歌場,達惹的眉梢就吊了起來,她早預料到了各羅蘇不會善罷甘休。“阿普,”面對着侄子,達惹連身都沒起,說話更是不客氣,“你也想挨耳光了嗎?”
達惹要甩耳光,那是真的會動手,她這些年在施浪家作威作福慣了。阿普把那股勃發的怒氣忍下了,他對達惹咧着嘴笑,“姑姑,阿達叫我接你回去。”
達惹說:“回哪去?我姓施,你阿達是在做夢嗎?”
阿普知道,不管他說什麼,都會被達惹毫不留情地頂回去,那就讓浪穹家的人看笑話了。他閉上嘴,站在原地左右看了看,見達惹沒有要立馬轟人的打算,就湊過去,擠到達惹身邊坐。他是達惹的侄子,各羅蘇的兒子,沒人能說什麼,隻好給他挪開位置。
側臉被跳動的篝火烘烤着,阿普認真地看着人們在場上打歌。他知道施浪家的漂亮女兒在盯着他看,用一雙晶瑩的,說不上是炙熱還是冷淡的眼睛盯着他。阿普很吝啬,沒有向她瞟一眼。
浪穹家的人回過味來了,各羅蘇也看中了施浪這塊肥肉,故意打發兒子來搗亂的。他們不甘示弱,踏歌的人跳得更起勁了,把屁股擺得像發情的孔雀。跳出了汗,索性把綢緞衣裳也扯下來了,隻穿着白缯布褂子,他特地把彎起的光胳膊伸到阿普眼皮底下,給他看那隆起的肌肉輪廓,“結不結實?也看看你的。”
阿普沒搭理浪穹诏主那騷孔雀似的兒子,對方又湊到施浪家女兒的跟前,“瞧呀,一拳能打死一頭老虎。”
一個清甜的聲音響起來了,帶着贊歎,“你真厲害……”
阿普那倔強的嘴巴繃了起來。“砰”一聲,一碗酒擺在了跟前,是浪穹家的,又要跟他拼酒量。
阿普剛把碗抓起來,達惹就劈手奪走了,“喝醉了,我這可不招呼,你趕緊回去吧。”她像打發孩子似的不耐煩。
阿普望天,彩雲散了,火星在夜幕中亂飛,夜很深了。他跟達惹說:“姑姑,等我回去,天都要亮了。”
達惹聽懂了,她眯起眼睛看阿普。阿普顯得若無其事,他會拐彎抹角地耍賴了,不像小時候那麼愣。達惹親昵地在他臉上拍了拍,“饞嘴貓兒一樣圍着姑姑,你想幹啥?”她的一雙笑眸威脅地看着阿普,“趁早走,寡婦家裡不留客,别真叫我扇你。”
她把對各羅蘇的怨氣都撒在阿普身上了。阿普心想:真倒黴。他乖乖把屁股往後挪了挪,耳朵聽着達惹母女和浪穹家的人打情罵俏。
篝火越來越矮小了,踏月打歌的人乏了,浪穹家的人也沒能得到達惹的挽留,垂頭喪氣地騎上馬背,離開碧雞山。寡婦的夜是漫長的,達惹被施浪家的奴隸伺候着,用火盆燒了一大把曬幹的雲香草,她把鑲黃銅嘴的煙管伸過去,一口一口地吸着煙。
淡白的煙氣,味道甜得醉人。達惹打瞌睡了。
奴隸見阿普坐着不動,又問施浪家的女兒,“留客不?”
她答得幹脆,“不留。”
阿普把一滿碗的酒倒進喉嚨,擦了把嘴,起身走了。
他披着露水回到太和城,天已經蒙蒙亮了。阿普倒在榻上,望着青紗帳頂,咻咻的氣息又到耳畔了,不用看,他也知道是白虎阿姹。
自從白虎把他拖到爨人的堡寨,大家就把它當成了神獸,白天它在山上撒夠了歡,晚上大搖大擺地回雲南王府,沒人敢攔。有了專人伺候的白虎,皮肉光滑得像緞子。阿普琢磨着心事,手抓了幾下,沒撈到一根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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