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紅駒縱深一躍,蘭佩認命地閉上眼睛發出一聲慘叫,等着被摔滾落地的一瞬,身旁一隻有力的臂膀兜底接住了她,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将她穩穩抱住,擱在了自己身前的馬背上。
駿馬飛馳了一陣,漸漸放緩腳步,蘭佩在驚慌失措中回頭,一擡眼,看見了冒頓哥哥,正面露兇光,惡狠狠地瞪着她。
馬兒知趣地停下了腳步,冒頓抱着她一道翻身下馬,不等蘭佩說話,他上來就沖她吼了一句:“你想尋死嗎?!”
可憐蘭佩,還未從剛才被吓破了膽的恐懼中回過神來,當頭又遭遇他兇神惡煞的呵斥,“哇”得一聲,終于哭了出來。
冒頓才不理會她的大哭,牽着自己的馬溜溜走遠了。
身後,快跑斷了氣的阿諾終于追上來,一把抱住蘭佩哭得止不住地小身闆,嘴裡不停地念叨:“可吓死我了,小主,别哭了,别哭了,沒事了……”
自此往後,每當蘭佩再提要騎馬的事,冒頓總是鐵青着一張臉跟上來,按捺着性子告訴她要如何牽缰,如何翻身,如何夾腿,如何平衡。
不多時,蘭佩已能騎馬跟在他的後面,用脆蹦蹦的聲音大喊:“冒頓哥哥,等等我,你慢一點,等等我……”
睡夢中的阿諾嘴裡唔囔了一句,随即翻了個身,很快又沒了動靜。
蘭佩怔怔盯着她熟睡的背影愣神。
前世,如果不是她違背婚約,改嫁烏日蘇在先,後又有父親和哥哥被構陷蒙冤,雕陶阏氏栽贓挑撥,自己百口莫辯,哀莫大于心死,讓冒頓覺得遭受到了單于庭内所有人,包括她在内的背叛,她還會是那個被他送去東胡的阏氏嗎?
這一世,給了她這個如果的可能,而她,卻因為被他狠狠傷過,再沒有靠近他的勇氣……
……
自月氏回匈奴有兩條路線可選。
一條,向東北出河西走廊,沿黃河河套上行,翻越陰山,過瓯脫地,進入匈奴。
另一條,走正東,穿過大戈壁,過合黎山、流沙,經居延海,進匈奴。
這兩條路的輿圖,已在冒頓來到月氏這一年,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裡。
他強迫自己記下羊皮輿圖上所标注出每一眼水源,每一處山巒,每一座沙山,卻又暗自祈禱自己可以不需要用到這些強記的路線,而是在單于庭的護送下,正大坦蕩的走直道,入村莊,重新回到匈奴的領地,回到父王的身邊。
很遺憾,伴随汗血馬載着他不分晝夜地疾馳,他強記下的輿圖終究還是派上了用場。
這兩條路,顯而易見,第一條路好走且近,第二條路危險且繞遠。
他拿不準自己會在哪條路上遭遇伏擊,最終選擇了在月氏人看來等同于自尋死路的第二條路線。
戈壁腹地的夜,被一輪滿月照得通亮。汗血馬肩頸上滲出的汗水如同它的名字,被月色掃過,果真帶着暗淡的血紅色。
這種耐力超強,日行千裡,即便在熾熱的沙漠中也可一天隻飲一次水的寶馬,冒頓此前隻在單于庭聽曾經出使過西域的僮仆提起過,當時他将信将疑,直到在月氏國的驿舍裡親眼所見,才相信世間果真有此奇物。
此刻,這匹揚蹄飛奔的寶馬明明已經十分疲倦,卻仍在瀕臨極限的狀态下快而穩地一路向前。冒頓心有不忍,牽動手裡的缰繩放緩速度,讓寶馬可以得到短暫的休息。
他不知道,就在他稍事放松的檔口,匈奴單于庭的一萬騎兵已日夜兼程逼向月氏邊境,月氏國昭武城裡,得到前方戰報的月氏王正拍案大怒,命人速去質子府捉拿他。
無闾立在一旁沉默不語,他剛剛得知,自己派去暗殺冒頓的計劃已經失敗,冒頓不但沒有死,還被他打草驚蛇偷跑出了昭武城。
聽到這個消息時,他不禁又一次迷惑了,今夜明明已經全城夜禁,他是怎麼做到在後有刺客的前提下,不傷一兵一卒悄無聲息地逃出去的?
據守城侍衛長說,一個時辰前确實有人出城,但那人手持月氏王族令牌,說有軍令在身必須連夜出城。他們知道匈奴來犯,見那人佩弓挽刀,器宇不凡,料想定是被大王派去前線督戰的高級将領,遂仔細核驗,确認無誤才給予放行。
侍衛長拍着胸脯保證,那個人,絕不會是匈奴的質子冒頓。
千騎長彭霄請示無闾當如何懲處。
斬首示衆,無闾毫無表情地說。
彭霄不敢多問一句斬誰的首示什麼衆,匆匆趕回城門,将今夜守城的一衆人等全部殺光。
月氏王直到此時才知道冒頓已經逃出了城,氣得眼冒金星,差點昏厥過去。
“夜路難行,料他也走不遠。即刻派兵,給我把他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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