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問劍望着眼前渾身冒血的青年,心頭沒由來的一顫。
“故弄玄虛!”
他強打起精神大喝一聲,再度提起雙劍欺身而上。
長劍削頸,短劍刺心。
眼前這小子有些蹊跷,但他卻不信,若真把首級砍下,對方難道還能不死!
孟謙絲毫不見慌亂,雙眼緊盯賀問劍的腳步,深深吸氣。
胸腔鼓動牽扯着受損的髒器,疼痛感驟然襲來,反叫他格外清醒。
倏然間,一團紫火自腳下升起,孟謙輕輕蹬地向前踏步,竟是直直地向刺來的兵刃沖去!
“他瘋了?”
高天之上,宇文禹雙手攤開指向地面,腦袋在孟謙和雲上同樣大驚失色的衆人之間來回轉動。
賀問劍心中一凜,雙劍去勢更急,不管這小子是得了失心瘋還是存了變招的心思,隻要自己比他快,就能占到上風。
“噗嗤。”
短劍狠狠刺入血肉之軀,賀問劍感受着劍尖破開皮膚和肌肉時的不同反饋,感受着劍刃和肋骨相交時的滞澀,微微覺得有些遺憾。
他竟然躲開了。
孟謙在劍尖及身前的一瞬,微微向左擡高了些身子,使得原本該精準命中心髒的那一劍偏了兩寸。
劍尖無情地刺入左肺,那一瞬的感受仿佛是滾燙的寒冰在體内肆虐,氣管的每一次擴張,都像撕扯開粘在身上幾十年的陳舊膏藥,疼痛且異常艱難。
吐出一口血沫,孟謙左手猛地向前探出,竭盡力氣按住賀問劍持劍的手。
右手銀光一閃,取出一柄成色平平的長劍,豎格在胸前。
“當!”
金鐵交鳴聲在頸側響起。
一道血痕突兀出現,然後是第兩道、第三道。
賀問劍長劍上白光森森,半寸長的劍氣努力試圖割開孟謙近在咫尺的喉管。
但孟謙周身間斷亮起的不同顔色的光輝,卻把賀問劍的這一心願死死擋在了邊上。
賀問劍左手被按住,右手卻還能行動,他久攻不下,就要變招。
可右手才剛剛撤去兩成力道,劍身上卻突然傳來一股大力,強壓着他把劍砍進了孟謙肩頭。
緊接着,賀問劍隻覺得眼睛餘光裡,七八道綠色的光芒如鬼魅般閃過。
“糟了!”
賀問劍與孟謙交手了一陣,哪會不知飛劍到了。
他大驚失色,頓時便想要撤回兩把陷落在孟謙身軀裡的劍。
可兩隻手仿佛被鐵鉗死死鉗住,分毫也難退回。
賀問劍以真元灌注雙手,死命掙紮。
兩把劍顫抖着宛如鋸條,将兩處傷口來回攪得血肉模糊。
可劍還是撤不回來。
賀問劍終于慌了,他咬牙瞪大了眼睛看向孟謙,而眼前的青年,卻突然咧嘴一笑。
青年的臉因數十處劍傷的疼痛而微微皺起,額頭虬結的青筋不停跳動。
原本雪白的牙齒上滿是殘留的血漬,幾點零星的肉屑使得這笑容看起來分外猙獰。
“我說……輪到我了。”
孟謙以嘶啞的嗓音重複着剛才說過的話語。
下一刻,十一道翠綠光芒自八方而來,轉瞬洞穿賀問劍的身軀。
高瘦的漢子漸漸失去了氣力,握住兵刃掙紮的雙手先是停住,而後垂軟下來,瞪大着眼緩緩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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