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
铛铛铛
“這邊釘牢固喽!那邊也要加一個釘子……”劍癡指揮無極加固着雙輪車,這是他們唯一去到鎮子上的載具。
“劍,你向來不讓無極插手這些東西,說是影響練劍,今兒個,怎麼讓他修起車來了?”
“我這不是受傷了嘛!總不能讓先生幹這些活吧……”
“也是!這個月,也快到了去鎮上賣劍填補家用的時候了,等你傷好了,我們就帶先生去鎮上。”
“希望吧……”
“劍,你好像有心事兒!是不是還想着那些強盜呢?”
“夫人真是善解人意!我是怕那些強盜找上門來,所以……”
“所以才急着讓無極加固雙輪車……為什麼不跟我直說?你忘了曾經對我發過的誓言嗎?同甘苦,共患難……”
“我不曾忘記!我還發過誓,要讓阿榆你每天快樂……”
“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快樂!就算明天是末日,我們也要擁抱着走向它……”零榆擁入劍癡懷中,臉龐緊緊貼在一起,淚水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我們可以為彼此而死,但都要為了無極而活着……”
“嗯!先生知道這件事兒嗎?”
“這件事兒,最不該被牽扯進來的人,就是先生……”
“既然這件事兒與先生無關,那就讓先生先走,讓先生帶着無極去鎮上……”
“阿榆……雖然我們想的一樣,但……我不能讓你留下……你跟先生、無極一起走吧……”
“什麼?”零榆起身,難以置信的望着劍癡,一字字哽咽道:“同甘苦,共患難……難道隻是說說而已嗎?我絕不會讓你獨自面對那幫強盜……”
“那幫強盜的目的……是你……”
“啊?”她徹底愣住了,死不可怕,怕的是失去尊嚴與貞潔……
“所以,你不能留下,隻能我留下……”
“為什麼不能一起走?你們打算瞞着我,然後編一個理由,讓我送零榆嫂子跟無極去鎮上……”
“先生……”
“先生……”
“現在還不是讨論犧牲誰的時候!劍癡大哥,請告訴我,我們現在所面臨的危險是什麼?”
“通常情況,強盜不會攔劫我們這些窮人,隻可惜這次,我得罪了他們……他們一定會在去往鎮上的必經之路設下埋伏……”
“既然如此,不如用易容的方式涉險過關……以往你們是一家三口,這次有我加入,也許會擾亂強盜們的判斷。”
“話雖如此,可萬一暴露,就連累了先生你呀!”
“我這條命是大哥救的,如果此時獨自離去,那豈不成了忘恩負義之人?在下固然失憶,但還不至于喪失本性。無論失憶與否,在下都會做出這個決定……”
望着這個剛有點兒樣的家,劍癡、零榆陷入了沉默,他們十幾年的努力,要在今天覆滅了……
夜半子時!
臨出發前,劍癡告知,前往鎮上的路共有三條,寬敞大道距離鎮上最近,兩條雜草叢生的羊腸小道要遠上不少。
強盜通常埋伏在寬敞大道附近,伺機收取過路費,若是碰上漂亮女子,十四歲之下放行,十四歲之上強娶進賊窩,出閣小姐就調戲一番,實在長得漂亮的,比如零榆這般天生麗質、出水芙蓉般的罕見容顔,自然會引起這幫人惦記。
有了先前經驗,零榆自然不會再有精心打扮一番去鎮上的念頭,她是把自己化的要多醜有多醜,那雙手能掐過來的細腰,也被塞的鼓鼓滿滿。一整天沒洗的秀發,變得難以入目,近距離甚至能聞到一股家禽糞便味道。一身成年老白布裹在身上,讓人一見就想掉頭。為了順利到達鎮上,她算是豁出去了。
劍癡有傷,行動不便,躺在雙輪車上,這拉車的重任,落在了成實頭上。
他們選擇走羊腸小道,足迹罕見,雜草叢生。
嗡嗡
無極拿着長棍,在前方開路,弄出動靜是為了打草驚蛇,吃人的妖獸躲避不了,但傷人的毒蛇毒蟲還是得預防一下。
一百裡路途,以現在這個拖家帶口的速度,恐怕要走到天亮。這條路一直延續到村上,等見到片片農田,就說明安全了。
“夜長夢多,得趕緊通過才行……阿嫂、無極,你們坐到車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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