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軍之中,雖然大部分不知他真名,可“漢皮室”的外号早漸漸傳開。可見過他面的人畢竟較少,流言傳開時,有人說他身高一丈有餘,身如鐵塔,在軍陣之中橫沖直撞,無人可擋。有人卻說他生得細杆一般,腦袋削尖,整個人便如槍似矛,來去如風,誰也瞧不清他,在戰場之上指一人便殺一人,絕無疏漏。
雍軍傳說紛纭,夏人之中,有些從前未和他交過手的,隻聞其名,未見其面,也均以為他是賀魯涅達一般鐵山似的人物。可當真見了他時,卻見他高坐在一匹無論在雍軍之中還是在草原都罕有的青色駿馬之上,面容冷峻,顧盼間隐隐生威,生得肩寬背闊,卻全無粗壯之感,看着也不比尋常戰士壯上幾分,與賀魯涅達将軍相比更是全然不及,不知到底有什麼厲害。
可一經交手,便知“皮室”之名到底絕非虛傳。他仗着座下馬好,往往來去如電,殺傷數人後撥馬便走,等你想要回擊時,他早在别處了。即便一時将他纏住,同他鏖戰,卻也占不到半分便宜。他力氣雖不算絕頂,卻也甚大,況且出手時快得不留影子,即便全神貫注,也未必能瞧得清楚。
尋常士卒同他交戰時,往往隻堪堪擋住他一合,便被他不知從哪裡飛來一刀斫在身上,十次有九次都是直接傷到要害,當場斃命。有些身手較好的,也不過能多支吾片刻,到最後卻也難活命,仍不免被殺的下場。
因此到得後來,夏人一見到青馬,便即心中生怯,不知來人是不是那個殺人如草的漢人皮室。“避青”由此漸漸成為夏人尋常兵士間的一句俗語,流傳甚廣,後來竟至一路傳到狄震耳中,至于他心中又作何想,那便不得而知了。
回國之後,秦恭暫停了張皎在營中的事務,要他教授臨敵之法,又命柴莊從旁督導,看能否據此對雍軍現有的教習之術加以改進。一連數天,張皎白日奔波于各營之中,教授馬上刀法、步戰刀法,夜裡還要向柴莊細細演示。偶爾柴莊想到什麼,便要他當場演練出,再品評能否用來教習尋常士卒。
張皎原本還有些局促,可柴莊性情豪爽,從來快言快語,而且當着他時,從來不擺架子,幾日後他便同柴莊熟稔起來。柴莊私下裡曾對他言道:“張皮室,你莫怪我說話直。你是個好戰士,卻不是個好先生,上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嗖嗖嗖演了一套出來,就問人學沒學會,下面都是尋常戰士,你說這一時半會兒的,誰能學去?你得改改法子才是。”
張皎虛心受教,這一日教授時,特意放慢了速度,一個動作展示幾遍,确保人人都能看清。可他是個悶嘴的葫蘆,隻顧着手上演示,從不講解要點,衆人眼睜睜瞧着,往往一頭霧水。柴莊看不下去,走上前來,張皎使出一刀,他便從旁解釋幾句,他說話時,張皎停下動作等上一陣,待他講解完畢,才又演示下一招。
“好!”
人群後面忽然遠遠傳來一道叫好聲。柴莊雖然不愛擺架子,卻并非全不講究規矩,現在正是操練之時,不知是何人竟敢喧嘩。他略帶不滿,循聲看去,見來人竟是耿禹,吃了一驚,行禮道:“将軍緣何來此?”
耿禹緊緊腰帶,走上前來,從張皎手中接過彎刀,拿在手上掂掂,笑道:“早知張皮室武藝不凡,今日我也來試上一試,去取兩把沒開刃的刀來!”
張皎忙對他見禮,心中暗道:一會兒我勝他不勝?
他受劉瞻教導已久,不似先前一般懵懂,自知眼下風頭正盛,應當謙退些為上,因此心中生出些故意落敗的念頭,便如當初對秦桐一樣。可他從劉瞻口中隐隐聽說過耿禹為人,又瞧見他此時神色,最後打定主意,決心一會兒絕不故意容讓。
軍士将兩把刀送上,兩人各自拿過一把,耿禹挽起袖口,忽然回頭對柴莊笑道:“你說我們兩個誰刀法更勝一籌?”
柴莊怕礙到他倆,這時已退到一旁。他知耿禹乃是用刀的好手,尤其在馬上的一手雙刀出神入化,卻仍是笑道:“恐怕是張皮室。”
耿禹對自己刀法頗為自信,聞言挑了挑眉,興緻更高,“好,那就試試。張皮室,你先出招。”
張皎試試刀刃,見果真并不割手,這才點了點頭,低聲道了句“得罪”,話音未落,已踏出一步,手中彎刀随上,隻聽得一陣細微的風聲,一把刀已閃至耿禹面門。
耿禹見他對着自己時竟不卑不亢,全無搪塞猶豫,也不故意放水,心中甚喜,更見他出招時果真有模有樣,一看便是行家,先贊了一聲“好”,才不慌不忙,将這一刀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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