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握重兵,又身負皇恩,不敢疏忽,未尋到有利戰機,便就此按兵不動。衆将本就心中焦急,今日恰被耿禹點破,也紛紛附和起來。
“正是!這般頓兵相持,總不是辦法,将軍不可坐以待斃啊!”
秦恭卻隻撫須沉吟,不發一言。
劉瞻道:“今我大雍征發大軍北上,這二十萬虎貔,足可以蕩平金城、震動虜廷,決不可無功而返。夏人全無戰心,戰法亦落後于我,又無智謀之士,兩軍一旦交戰,定能大破其軍。今我以雷霆之勢直指漠南,戰與不戰,自當由我大雍來定,豈能讓他們牽着鼻子走?”
他此論人人皆知,并無新意,也無益于脫出眼前困局。可他話中之意,乃是定要同夏人尋機決戰不可,不獲大勝便不旋歸。他雖名為涼州都督,軍事上又受秦恭統轄,但畢竟代表朝廷,衆人聽他态度如此,無不心中一振,紛紛瞧向秦恭,看他如何表态。
“殿下所言甚是。隻是……”秦恭點點頭,“我二十萬大軍深入敵境,補給甚難,需得慎之又慎。”
“大将軍是想思得一個萬全之計,方才出兵,可恕末将直言,哪裡會有萬無一失的法子?”耿禹搖了搖頭,卻也深知秦恭用兵時,其實并非同他為人一般謹慎,先前也曾弄險,隻是他這時統領全軍,關系甚大,唯恐有失,這才格外小心謹慎。
耿禹環顧四周,又瞧瞧秦恭,終于抛出一計,“夏人既然避而不戰,何不攻其所必救?依我看來,不如撇開了那些散兵遊勇,直搗黃龍——率軍直取夏都金城!即便攻城不勝,也能破其援軍。總之隻要兩軍野戰,勝算便在我大雍。諸位以為如何?”
耿禹用兵,向有奇計,一軍鹹服其智勇,這一計衆人聽來,無不暗暗點頭。耿禹說罷,瞧瞧衆人面色,心中已有了底,轉向秦恭,見他兀自眉頭深鎖,又道:“大将軍沉吟不決,是擔心到時候夏人裡外夾攻麼?”
秦恭默然片刻,終于道:“不錯!此一軍孤軍深入,萬一被前後夾擊,失陷于此,便是落入了孤立無援之境,恐怕進退失據。”
“不如如此,”他瞧向耿禹,看神情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你我兵分兩路,一路直搗黃龍,另一路後發接應。見夏人援軍集結,便即南北夾攻,先破其援,斷其羽翼,再圖狄罕中軍,如何?”
“如此甚好!”耿禹歡然道:“既如此,末将願領一軍做餌,佯攻金城,為大将軍釣來夏人援軍。”
秦恭搖頭,“我來涼州已有半年,對漠南地形相對熟悉,又同夏人交過手,還是我去做餌,将軍領兵接應為好。”
秦恭為一軍統帥,耿禹原本不欲讓他涉險,可聽秦恭所言,又覺甚是有理。秦恭久在邊陲,對夏人自是比他要更熟悉些,于是不再争辯,應道:“遵命!”
秦恭思索片刻,點了點頭,瞧向劉瞻,“殿下此次還是據守白亭,以為兩軍後應罷。”
他想起劉瞻上次險些為夏人所擒,回來後更又一病不起,幾乎喪命,至今仍覺心有餘悸,便想讓他留在城中。怕他不應,更又特意補充道:“若是夏人見我大軍出動,不解金城之圍,反而奇兵斷我兩軍後路,到時便全靠殿下解圍了。殿下以為如何?”
劉瞻見他特意強調守城任重,千方百計哄自己留在城中,如何不知他心思?對秦恭道:“守城之任,一偏将足以,瞻請随大軍同往!”
想要建功立業,也是人之常情。秦恭暗暗歎了口氣,轉念想到劉瞻雖稱不上善戰,可臨陣之時卻也不會胡亂指揮,耽誤大事,隻是需得費心保護而已。他猶豫片刻,點點頭,“既如此,殿下不妨随耿将軍同往。”
劉瞻暗暗尋思:耿禹一路,難在時機把握。若是出兵太急,被夏人勘破,定然不會再中此圍城打援之計,之後若再想誘夏人出戰便難了。若是出兵太晚,秦恭一路遭夏人夾擊,恐怕又有敗軍之患。
但耿禹久在戰陣,足智多謀,這時機對旁人而言或許很難掌握,可對他而言,不過在一反掌之間而已,萬無一失,不需他錦上添花。自己在這一路,固然可以坐收漁利,但未免太取巧了些。
他先前來涼州,這些個功臣宿将見他年幼,又不慣戎馬,對他多有輕視。他們口中不說,背地裡卻難免議論紛紛。上次峽口一戰,他請纓親往,一是要掙個功名立身,二是要收攏軍中人心,不料那一戰出了纰漏,結果适得其反,他險些為夏人所擒,威名還未立起,便已先掃地了。
他深知若想得衆将之心,決不可投機取巧,亦不可以勢壓人,隻有真刀真槍、堂堂正正地拼上一場才行。況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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