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向顧淵建言時,對方爽快指派一些人跟随他前來,雖然有二十多人,但大都是部曲佃戶,前來途中離開一些,目前還有十幾人,而樓船上目測也在十人,人手兩方大緻相當。
眼下衆人打退堂鼓,他也能理解,故而并沒有責怪什麼,畢竟,大家立場不同,他也不能強行要求衆人怎樣。
但是,原身被誣陷,若不能順利找回糧食,總歸是落人口實。
眼下糧食就在眼前,船隻随時就會離開吳郡,一旦順江而下,再想找回無異于大海撈針,當即斟酌開口道:“大家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大家想過沒有,真的就這麼灰溜溜回去?如此大功就在眼前,白白錯失豈不是可惜?”
“一旦船隻離開,再想找到比登天還難,我顧宣做人雖然沒有什麼抱負,但眼下機會明擺在眼前,一旦錯失豈不是悔恨萬分。”
“這可是數千擔糧食,若是順利找回東翁必然歡喜,家主絕對會不吝賞賜,難道諸位甘心做個佃戶、部曲下人?”
“是放手一搏,拼他一個大好前程,被東翁、家主看重,看上灰溜溜回去,甘心平凡?”
顧宣根本不給衆人開口的機會,直接給衆人陳訴利害,衆人神情盡收眼底,有被他言語打動,明顯躍躍欲試者,亦有不屑一顧,隐忍不發者。
不過,其中一名前來的男子見到衆人明顯意動。
此人臉龐消瘦,眉梢一橫反唇相譏道:“好一張伶牙俐齒,大家不要被顧宣的言語蠱惑了,此人做假賬吃裡扒外,周管事已然查明,他現在急于脫身,自然要冒些風險,我等怎能為他冒生命危險。”
随着此人話落,明顯意動者立刻冷靜下來。
古人思維或許礙于時代,有所局限,但絕非蠢笨之人,他決定在加一把火,若無人幫襯,憑他自己雙拳難敵四掌,眼下必須要拉攏眼前這些人。
顧宣輕笑起來,看了對方一眼沉聲道:
“這位兄弟所說不無道理,不過卻不要颠倒黑白,若我顧宣真有問題,自有族規處置,斷然不可在此和諸位浪費口舌,做假賬一事另有其人,我顧宣雖然是庶出,但是亦受家族恩惠,斷然不會做那吃裡扒外之事。”
“若在下沒有看走眼,兄弟素來和周管事親近,周管事又是大公子面前的紅人,前程無憂,我等可沒有您這樣的大腿可報,眼下豈能坐失搓手可得的功勞?”
“再者,東翁讓我等來此是為了什麼?諸位做視糧食從眼皮底下溜走,就這麼回去,真的沒事嗎?”
“顧郎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大家不妨換位思考一下,若是自己身為家主,得知下人做視糧食離開吳郡,而沒有任何作為,是何感想?”
嘶!當下衆人面面相觑,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對啊,說起來回去沒事,即便家主口頭不說,但心中難念會有芥蒂。
在場之人都是依附家族存活,榮辱與共。
要知道,這可是數千擔糧食,一直傳聞是要支持桓大司馬北伐所用,此事幹系太大,絕非這麼簡單。
“京口十個大錢京口十個大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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