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雲去探望翁姨娘,看到翁姨娘的寝室裡放置着冰塊,才知道她如今盜汗更甚從前,是老婦衰老的征兆。
“去歲隻是覺得天氣喧熱,今年卻不得不用冰,不然夜裡熱得我睡不着,真是老了。”
沈書雲為絮絮叨叨的翁姨娘擦拭着額頭的汗珠,才想起來,去年這個時候,是祖父在人間的最後一個夏日,翁姨娘已經開始怕熱,兩人在回府的路上,靠着驿道上的石頭乘涼。
仿佛就在昨日。
一年之中,卻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沈書雲一年内的心性,成長的比過去十六年還要多。
翁姨娘拿出了體己的首飾,作為對沈書雲出閣的賀禮,笑容可掬對沈書雲道:“可算終于定了一門好親事,奴真為大姑娘高興。”
本以為沈家衰微,卻沒想到柳暗花明,翁姨娘感歎沈書雲到底是老國公的心頭好,自然是吉人有天象,命中帶着富貴,任何人眼紅也沒用。
沈書雲的唇角彎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翁姨娘雖然老了,心思卻很明白,問她:“大姑娘怎的不高興?要出閣的人,害臊是有,怎麼卻不見你笑了?”
沈書雲道:“就是覺得天下男女之情,也不過如此而已。”
翁姨娘有些意外,但是想了想,才問:“是香梨那丫頭的事情,讓你意外了”
沈書雲擡起頭,訝然道:“姨娘怎麼也知道了?”
翁姨娘笑笑,道:“恐怕除了夫人,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沈書雲恍然,誠然,沈崇那般寵愛香梨,府上的人耳聰目明,時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大概何氏真的是為人有虧,到了這個時候也沒有個人給她通風報信。
“奴是先老夫人的陪房,也是妾室。天下男子,雖有真情,也難有始終如一者,所以權貴三妻四妾本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大姑娘眼明心亮,莫不要被那些傳奇畫本子蒙蔽了,隻要身份尊貴,男人納妾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
翁姨娘開導沈書雲,以過來人的身份。
“雖然如此,但還是忍不住失落。若是将來的郎君,也是位高權重,那麼無論如何也要和很多的女人分享一個男子,就覺得心中郁結。”
沈書雲難得對什麼人說心裡的困惑,但是翁姨娘一直被她視為等同祖母的存在,因此便敞開了心扉。
“所以,隻能抓住能抓住的東西。”翁姨娘握着沈書雲的手,說:“既然是嫁入王府做世子妃,便有了尊貴的身份,這便是依仗,何必去想無法抓住的東西呢?”
沈書雲知道翁姨娘說的是這麼一個道理,卻不能再進一步去說自己和那個人曾經的約定,于是便無奈笑着點了點頭。
·
儀親之前的半個月,沈書雲收到了沈雷的信函,信的落款是收到信函的十日之前。江蘇道距離京畿道并不遠,軍中的信件加急,晝夜奔馬傳遞,本應該五日就送達,卻不知為何等了十日,才遞交到了沈書雲手裡。
信中,沈雷告訴沈書雲前線的狀況,讓沈書雲大驚失色。
京中還享受着太平安樂的貴胄高門,并不知道前線正經曆着怎樣的艱難
作者有話說:
朱霁:老婆,你背着我要嫁給我堂弟,你不要我了!
沈書雲:都是姓朱的,都是大豬蹄子,差不了許多。
朱霁:等着,下一章,我就回來,看看誰敢娶你。
(下一章,男女主重逢,我保證。)
第六十八章
信中,沈雷說自己到了前線才知道曾經的自己,雖然滿腔抱負,也隻是紙上談兵。
戰場殺伐,血肉橫飛的場景,這些京中的高門子弟,都根本未曾見過,到了前線才知道真正的戰争遠比書本中所寫的殘酷的多。
安王的平允軍厲兵秣馬多年,且在過去的十幾年中,與北境骁勇的蒙元騎兵常年交手,積累了豐富的實戰經驗,而反觀朝廷的軍旅,領軍的多為年輕的高門子弟,就算有趙世康這樣昔日榮恩公麾下的将領,也并不被新帝信任,未能委以重任。
之所以朝廷的軍旅能在江蘇道抵禦住平允軍,卻恰恰是因為趙世康将軍,敢于違逆聖人的旨意,因勢利導根據具體的軍情行動,才能夠與之颉颃。
但是,沈雷還委婉透露出,他認為叛軍在江蘇道,反而更像是集聚着新的力量,準備發起更血腥的進攻,而并非京中權貴認為的那樣,已經被壓制住。
沈書雲皺着眉頭将信件燒掉,便讓念春速速找來了曹管家,在自己的書房,很私密的問他:“曹管家,我昔日還掌管着家權的時候,曾秘密托您将糧食、布匹和其他家什一并運往東山别業,這件事,沒有走公中的賬目吧?”
曹管家猶疑了片刻,在何氏那個腦子不太好使的主母與眼前心明眼亮的大姑娘之間,略略做了選擇,就毫不猶疑地說:“都安排了,這件事除了幾個身邊靠得住的人,沒有别人知道。就連家主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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