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最後,戲已唱完。戲班衆人在場上謝幕,一片喧嘩間,白豔和绯蘭這才姗姗而回。
“不過在外面多逛了一會兒,這戲竟就唱完了,真是可惜。”白豔說着,看一眼穆星。穆星微微笑着沖她點點頭,白豔便知事情是談成了,不由也替穆星高興起來。
張德榮突然道:“白小姐喜歡聽戲,這倒不是什麼難事。我同馮老闆交情不錯,他下一場戲是在自家戲館唱,我這裡恰有幾張戲票,不值當什麼,轉頭便着人給你送去。”
知道他是在讨穆星的好,白豔便沒有推辭,笑着答謝了。
戲院散場後,張德榮還要請穆星二人用晚飯。穆星心中記挂着想與白豔坦白的事,自然推辭。
張德榮也不過客氣一下,見她回絕,說幾句客套話敷衍場面,便帶着绯蘭離開了。
走到戲院門口,穆星請白豔稍等,便徑自往自家的車走過去。
宋叔和浮光已經等在了車邊,見小姐過來,浮光忙打開車門。不料穆星擺了擺手,并不進去。
“你們先回去吧,我還有事,等下自己回去。”穆星道。
一聽這話,浮光頓時有些急,她看一眼不遠處的白豔,急道:“小姐,你已經出來一天了,要是晚飯也不回去吃,隻怕夫人要責怪啊。你若是想陪那位小姐,不如把人一道請回家裡去用飯吧?”
穆星當然不可能答應,她道:“要是夫人問起來,你們就說這半日是在陪我和宋公子逛街,總之不要說漏了嘴。”
浮光撇撇嘴,小聲道:“小姐你要真能對宋公子也像對這位小姐這麼用心,我們也不用擔心了。”
“說什麼呢。”瞪她一眼,穆星揮揮手:“行了行了快去,等會兒我給你帶個聞芳齋的花扣子。”
勉強擠出個笑臉,浮光恹恹地坐回車裡,和宋叔交換了一個眼神:小姐是真的不對勁啊!
看到穆家的車徑自開走,白豔便知穆星這是要留下來陪自己,她笑意吟吟地小跑過去,直接挽住了穆星的手。
穆星一愣,沒有多說什麼,隻道:“腳還沒好呢,又這樣跑動。”
跟着穆星往前走,白豔笑道:“因為我高興啊,隻要想到是在跑向你,什麼疼都會忘了。”
聽她如此說,穆星的心頭猛地泛起一陣苦澀。攥緊空着的右手,她擠出平靜的語氣:“走吧,咱們先去吃飯,一會兒我再送你回去。”
由白豔選了一間西餐廳,二人分别點了各樣飲食。見白豔很懂得西餐的搭配飲食,使用刀叉也遊刃有餘,穆星不由道:“沒想到白小姐還懂得這些。”
白豔一笑:“都是安德魯大人教給我的。”
關于這位前軍事顧問大人與白豔的事,穆星一直好奇,隻是礙于沒有時機,此前與白豔的關系也還沒有如此親近,所以并未發問。這會兒恰好提起,她便幹脆問道:“關于這位大人,我曾經也聽說過,不知白小姐與他又是怎樣結識的?”
自去年那位大人逝世,白豔重新開始接客後,也有許多客人這樣問起,但她都隻是含糊地敷衍過去,不願多提。
她自覺用那位大人的名頭擡高身價已是不恭,如果再讓他的事迹在世間口耳相傳,必然會平添上許多肮髒不堪的細節,髒了他的名諱。
但此時是穆公子問起…若是穆公子,她從來無需擔心這麼多。
“我進堂子那年,虛歲方才十六。”她輕聲說:“那時我…安德魯大人正逢鼎盛之時,是大将軍跟前的紅人。那年直奉戰事初平,钰花書寓是唯一敢開門迎客的妓.院,安德魯大人便去了。”
她有意不想提起自己的過往,穆星的心神卻瞬間被那句“年方十六”勾走。
她不由想,十六歲的自己正在美國,可以何等歡暢地玩樂,還可以肆無忌憚地因為一點小事鬧脾氣。十六歲的白小姐,卻已經被估算好價格,等待售賣。
那時候的白小姐,該是何等的恐懼呢?
“大人喝醉了,在前廳鬧着脾氣,說沒有女人聽得懂他說話。恰好那天我剛進書寓,正在後院和姆媽談條件,我聽到了,便硬着頭皮直接跑去了前廳。”
白豔笑起來:“當年在學校學英語時,我從未想過自己第一次和貨真價實的美國人談話,會是在那種情景下。”
隔着桌子,穆星匆忙放下銀叉,伸手握住了白豔的手。她自責道:“不必再說下去了,是我不好,突然提起這些…”
她真的沒有料想到這個好奇背後會隐藏着這些讓人痛心的事情,如果能回到剛才,她恨不得捂住嘴把自己憋死,也不要問這個該死的問題。
回握住她的手,白豔笑着搖了搖頭:“穆公子,你不要心疼我。就當我隻是在和你分享一個故事吧,憋得久了,我也很想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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