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目光突然犀利,被曹安民這麼一說,猶如醍醐灌頂,這把棋盤的比喻令曹操茅塞頓開,就算自己有生之年看不到天下一統,曹安民也會幫他實現自己的夙願吧。
曆史上的曹魏确實也是赤壁吃虧後就連荊州也失去了,還放劉備入了蜀。
導緻南方既占不了角也占不了邊,形成了好久的南北對峙(三國鼎立其實也可以看作曹魏對抗時好時壞的孫劉聯盟)。
“沒想到你竟有如此遠見卓識,沒錯,天下争霸講究的就是一個大勢所趨,我陳留起兵,逐鹿中原,奉迎天子,就是不斷地造勢。”
曹操十分認同曹安民的想法,自己自年青時就飽讀兵家經典,自己也算有所見解,還曾注解過有名的《孫子兵法》。
曹安民今天的言論比起自己對天下大勢的理解有過之而無不及。
和現在的曹安民對話,好像就是在和孫膑白起等兵神對話一樣。
“父親,現在漢室疲弊,劉氏已經是風中殘燭,怎麼也扶不起來了,不管是外戚、宦官、還是割據軍閥都是王朝末路展現出的表象罷了。”
“真正把朝廷一步一步推向末路的,正是像袁紹這種世襲的士族,每個朝代開始分封的有功之臣,他們的後代會像曾經被漢武帝忌憚的諸侯王一樣世襲自己的爵位和财富。”
“就算不能世襲,他們的勢力也會越來越龐大,龐大到朝廷也無法掌控。”
曹安民說到這裡,聯想起明朝末年李自成攻入皇宮的可笑一幕,明朝國庫空虛,卻在京城的貴族裡搜刮出可敵國的财富。
“但這是曆史的必然性,隻要有人存在世上一天,欲望就會不斷堆積。”
“哈哈哈,我兒一語中的,一針見血,我曾經也是憤世嫉俗,剛正不阿的熱血青年,也曾經對漢室赤膽忠心,一腔熱血欲匡扶漢室,可是後來我看清了,漢室早已腐敗不堪。”
“沒錯,父親,我們要争霸天下,為的就是結束這王朝末世,可是遺留下的這些士族的問題解決不了,就算我們能一統天下,這天下也未必能做得安穩。”
曹操此時此刻在曹安民身上看見他曾經期望漢皇的樣子,一個真正有着雄才偉略的明主。
曹操暗暗微笑。
“士族問題,積重難返,現在也是用人之計,也不能急于求成。”
“是的父親,此時牽扯過多,得從長計議,但安民願意從現在起就開始運作謀劃,在統一天下的同時,也重啟王朝,去除疲弊,換天下蒼生以新的盛世安甯。”
“安民所需,我一概準許支持。”
曹操何不是心系天下的豪傑,“周公吐浦,天下歸心!”曹老闆為了能重整山河,犯再多錯,不管做什麼都願意。
“安民以為,士族壟斷,是因為學識不易普及,寒門難以接受教育,就沒有和士族子弟競争的能力。”
“再來士族壟斷了上升渠道,不管是文職還是武職,一旦受了封賞,就會世代經營,不斷壯大勢力,變成軍閥、大世家。”
曹操聽着不禁問道。
“安民當如何應對。”
“其一,要精進造紙,讓學說能在民間也流傳,置辦公學,無論是世家還是寒門,皆可獲得教育。”
“其二,可以效仿武帝推恩令,讓士族子弟能平均獲得世家遺産,久而久之,多餘的士族便會漸漸式微。”
“安民這兩策的确是兩策,但是恐怕施行起來沒那麼容易。”
曹操擔心的是強行頒布政令會迅速失去士族世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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