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先起來吧”,老人歎息一聲。
“大父若是不肯原諒,孫兒就長跪不起,孫兒”還未等王圖文說完,就聽老人呵斥道“混賬東西,事到如今,還在與我耍聰明,真以為我不知你心裡所想嗎?”
聽到老人此話,王圖文即便有心請饒,也不敢再忤逆老人了,隻得小心翼翼站起身來,等待着幾位叔叔的到來。
一炷香後,王圖文的三位叔叔陸續來到王老太爺跟前,看到王圖文低頭垂手立于老太爺身旁,内心不禁竊喜。
幼時王家老大王武作為嫡長子,受盡寵溺,養成了跋扈的性格,即便是對他們這幾個兄弟,也是說罵就罵說打就打,王老太爺也從不禁止,無形中助長了王武嚣張的氣焰,這才出現了王武當街強搶婦女,而那婦女的夫君上前阻攔,卻被王武指使惡仆當街打了個半死。
本以為事情到此為止,王武發洩一通也失去了對那婦女的興趣,轉身正欲離去,卻聽到那被打的外鄉男子喊道“王城所在,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告官!”
“告官?”王武轉頭惡狠狠的盯着那外鄉男子,告官兩個字激起了王武内心的戾氣,他曾多次懇求王老太爺給他找個官坐坐,耍一耍官威,好在他那些狐朋狗友面前抖抖威風。
可那時,正是那些新貴族中的改革派,大張旗鼓的整頓吏治的時候,知子莫若父,王武是什麼性子,身為丞相的王老太爺當然一清二楚。
王武作為嫡長子是那早年與自己吃糠咽菜,早已亡故的發妻留下的唯一子嗣,愛屋及烏,才導緻王武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王老太爺自認自己作為一國丞相身有爵位,保自己這位嫡長子一生富貴還是沒問題的,故而并未多加管教。
王武在被那外鄉男子告官的言論激起心中的戾氣後,奪過侍從的佩刀,對着那男子胸口就是一刀砍下,然後是第二刀、第三刀,邊砍邊喊道“告官?我爹就是最大的官,你告啊告啊”。
直至王城巡邏護衛趕到,奪過了其手中的刀後,方才停歇,而那外鄉男子早已被剁的不成人形。
此事傳到秦莊王耳中後,對王丞相罰俸一年,命身居禦史大夫的徐振親自審理此案,此時的徐振身為新貴族改革派之首,無論王丞相如何苦苦哀求,依然判王武刮肉之刑。
王武死後,王丞相視徐振為眼中釘肉中刺,暗中聯絡舊貴族,誓要滅徐家滿門以報殺子之仇。
王老太爺的另外三子見老大身死,雖然在老父面前表現的悲痛難耐,而私底下恨不得彈冠相慶、大擺筵席,但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老大留下的長孫王圖文在同輩中聰慧過人,被王丞相誇獎有其年輕時候的風範,對這嫡長孫寵愛有加,似要将對嫡長子的寵愛全都轉移到這個嫡長孫身上。
好在王丞相隻是對王圖文寵愛,而不像對王武那般溺愛,仿佛是在王武身上吸取了教訓,對王圖文寵愛的同時管教的越發嚴厲了。
令王圖文三位叔叔擔心的是,自王圖文逼死徐振後,王丞相似要将其認定為家主繼承人,在王丞相退位之前就開始為這個嫡長孫在官路上掃平障礙。
近些年,王老太爺年歲已高,很多事情交由王圖文處理,使得這位嫡長孫隐隐有家主之勢。
故而今日看到王圖文低頭垂手立于老太爺對面,似犯了過錯要接受處罰,三位叔叔内心中的欣喜自是無法言表,隻待王老太爺說出原委後落井下石。
“圖文,将事情說一下”,拄着拐杖、坐在椅子上的王老太爺閉目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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