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着宇文家的這個郎君回來,京城最大的閑庭書坊最近都不敢往宇文府送書了,宇文意知本來進學的時候盼着休沐,現在倒是很盼着躲到宮裡去,她的爺娘會對她哥哥訓斥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是借着她哥哥來懲治這個不舍得罰的老來女,叫她苦不堪言。
然而很遺憾,因為趕上了聖人萬壽,學堂這個月還會多放一天假。
李蘭瓊倒是很願意陪她去挑禮物,然而挑挑揀揀到最後,楊徽音選了一對造型簡樸的桃心木梳,對她道:“我就送他一把,好不好?”
分開是可以梳發的器具、安在頭上的飾品,合起來又是一顆心,雖然便宜,但她很喜歡這個意思。
“我的祖宗,我陪着你逛了綢緞、玉器、就差連融器也走了罷?”
她知道楊徽音看過書,不是懵懂的小女孩,已經明白那是什麼,故意羞她道:“你最後花了不到一百文,買了兩把梳子,還有一把是自己用的,我的謝禮呢,車馬費呢?”
楊徽音的臉紅了又紅,好在用帷帽遮住了,倒無人瞧見那幾乎可與錯落晚霞相比的顔色,她低聲兇道:“那我送你一柄融器,足以叫你郎君羞煞!”
她不在乎:“你帶夠那個錢就成了,我郎君雖然讀書,可不迂腐。”
兩位衣着華貴的女子在小鋪裡低聲說笑,無疑是引人注目的,李蘭瓊挽了婦人頭,楊徽音雖戴着帷帽,但一看便知是未嫁的少女,但是這一對麗人在說起翻新花樣的時候不免又有歧義。
畢竟是送給君主,又是她心裡喜歡的人,楊徽音打算給這梳子配自己打的穗結,得再去買兩塊玉配上,越繁複越顯心思越好,李蘭瓊卻覺得有些買椟還珠的嫌疑,覺得她不如就送這個呢:“男人哪有用帶穗的,又不是小娘子。”
她們身邊正挑木碗的民女大概是被這一對姐妹弄得不耐煩,盈盈行禮,出言道:“娘子們何必為這件事起争執,若是送給未婚夫或是情郎,不如取你們二人一個字,請人刻上,還比打穗子更簡易些。”
那民女身上的香氣叫李蘭瓊稍微有些蹙眉,但是楊徽音卻認真思考了,“寫字我倒不怵,但家裡人從不許我拿刻刀,刻出來就沒有風骨了。”
聖上怕弄傷她那一雙手,不喜歡她學雕刻印章一類,自然楊徽音自己也沒有這類興趣。
李蘭瓊無奈道:“我陪娘子再走一遭書畫刻字的鋪子,你再選個好師傅,再賠我一雙繡鞋好了。”
那民女卻說不難:“外子精通刻章書畫,妾家就住附近,娘子若是信任我,您說了字,我拿回去教他刻了再拿回來,也不費多少時間。”
楊徽音有些動心,她和蘭瓊兩個人都累了,雖然略有些麻煩人家,但想若确實可以,她也不是吝惜錢财的人,不妨試一試,推托了一下就答應下來,在店鋪裡寫了字等她回來。
有李蘭瓊在側,皇帝的字不能取弘,但一般“明”卻是不避諱的,于是楊徽音略一思索,便寫了“水木明瑟”四個娟麗的小字。
店家方才不好開口,冷眼瞧着,等那姑娘走遠了才忍不住道:“娘子被騙啦,那位乃是平康裡的人物,哪裡來的什麼夫君外子?”
李蘭瓊吃驚不小,連忙扇了扇那香粉的味道,略有些不滿:“這你怎麼不早說?”
出于教養,她雖然不滿這濃香,卻不好當着人扇動,現下卻多了幾分氣惱,本來她就不希望楊徽音會将自己的名諱與那人連在一起,這雖然隐晦,但也不大好。
她們平素都是高門深閨裡的娘子,對青樓隻聽過沒見過,沒人會在意那幾十枚錢,但李蘭瓊很不滿受騙,她拉住楊徽音的手,道:“瑟瑟,咱們換家别的買去,我郎君喜歡一個鑄劍師,咱們去訂一口寶劍,加急來做,無非多加十兩八兩銀子而已。”
聖上平日裡根本不會限制她用錢,但楊徽音很不解:“為這個騙人很不值,再說她有沒有丈夫有什麼要緊,咱們到對面茶樓歇一歇,我請吃茶,要是确實好,陛……畢竟我也隻求一個字好刀工好,不問是誰做的。”
人家肯跑一趟,又有人請喝茶聽曲,李蘭瓊也便坐了,過不多時,那女子便跑過來了,皖月和随侍李蘭瓊的侍女将東西拿到了茶樓雅座,說人已經走了。
那上面果然端正陰刻了“水木明瑟”四個字,工整如一,又别具男子強勁之力,竟還添了兩對一模一樣的簡圖,水波池榭,桐樹庇蔭,美人手撥遊魚,目送飛鳥。
确實對得上“水木明瑟”這四個字,還能在極短的時間内複刻出兩個,楊徽音十分滿意,歡喜道:“這就是天底下獨一無二的一對木梳了,給我兩百兩都不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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