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大地開始隆起,土地開始崩壞,以那個球為中心,開始發生了一連串的爆炸,那爆炸的範圍實在是太廣了,幾乎把整個戰場的中間區域,包括着天使惡魔,都囊括在了裡面。
至高神就站在天空中,他凝視着最下面的這一切,仿佛在看着全新的藝術品。
那由爆炸而産生的絢麗場面逐漸消失,直到最後,隻留下了滿目的瘡痍,以及定格在半空的,數百個停滞下的身影。
然而,至高神卻皺起了眉頭。
因為那爆炸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樣,有着摧毀一整個星球生态的能力——換而言之,它的爆炸威力太小了。
小到連無盡之森都沒能摧毀,甚至于連離着此處不遠的獸人城都沒有受到波及。
但是,至高神能明确的感覺到,剛剛那能量球裡擁有着的力量,有着足夠能摧毀整個世界的力量。
那麼現在……那些多出來的力量,去了哪裡?
沒等至高神想出太多,剛剛還在天空中保持着戰鬥姿勢的天使和惡魔,突然就像是被人按下了回放按鍵一樣。
他們紛紛離開了戰場,又像是之前一樣,相互對峙着分開,天空中電閃雷鳴交錯依舊,然而戰場卻從此時開始,被徹底劃分為了左右兩邊毫不幹涉的部分。
至高神的眉頭越皺越緊,他下意識的轉回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後的新晉的“神”。
不知道什麼時候,幾個人眼中那不屬于人類的光芒徹底消失了,連帶着她們額頭上那些象征着神明權柄的印記也消失了。
渾身綻放着藍色光芒,仿佛被海水包裹的菲涅缇開口說話了:
“惡魔的确會從地獄裡出來,但想來我猜的沒錯,要毀掉這個世界的,永遠不是惡魔。”
莉莉絲的手掌微微一翻,一本厚重的黑皮大書,突兀的出現在她的手裡,書頁無風自動,自行翻動到了最後一頁上:
“雖然我到現在都沒明白,這書上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不過,我是不會真對他下手的。”
天空中,站在至高神下方,剛剛還跟着惡魔厮殺,現在看起來已經遍體鱗傷,狼狽不堪的天使們,為首的阿加門農突然開口了:
“是時候了,卡西莫多,我們的戰鬥到此結束了。”
他那一隻閃爍着金色光芒的獨眼,和站在地面上正氣喘籲籲,連勉強維持人形都很困難的卡西莫多對視了一眼:
“現在,到了清算的時候了。”
站在地上的卡西莫多已經維持不了他那猙獰可怖的樣子,它變成了仿佛一個顔色有些黝黑的高大巨人,那隻巨大的獨眼裡,閃爍着疲憊的光彩。
他仿佛已經快要到了力竭的邊緣,他的身體不斷的漲縮浮動,像是在進行着艱難而又粗重的呼吸:
“我們現在已經打了很久了,你們……應該和我們一樣虛弱才對。”
阿加門農的獨眼緊盯着看上去疲憊不堪的卡西莫多:
“是的,我們很虛弱了——但隻有把不屬于我們的力量消磨殆盡,我們才能以‘人’的身份,去做我們真正該做的事情。”
阿加門農突然雙手環胸,他的身體沒有征兆的突然破碎,變成了一團金色的絲線沖向了地面。
阿加門農的動作就是一個信号。
在他之後,第二順位天使的吉百列一身的紅袍霎時間褪去了顔色,變身了一襲白色,他同樣身體爆碎開來,變成了一團金色的絲線沖向了地面。
米加樂緊随其後。
他們之後的天使,仿佛有了某種默契,他們的身體接二連三的破碎,變成了漫天金色的雨水,彙成了一股洪流,席卷向了大地。
在他們彙聚的終點,土層自動翻卷開來,一個墨綠色的,仿佛由無數觸手虬結成的軀體從中顯現了出來。
他勉強維持着自己的形狀,如同一團被放在火上炙烤的蠟油,随時都在崩潰的邊緣,但他的聲音透着的,卻是無盡的滿足:
“姐姐……我是菲爾米洛,我……來找你了。”
在他的身體崩潰的瞬間,土層中,一隻被隐藏在那抹綠色血肉之下枯黑的手掌,從地底下冒了出來。
那隻手掌上纏繞着各種顔色的光芒,那些光芒仿佛在被這隻手掌逐漸的吸收,最後隐于黑色之中。
格雷從地下爬了出來,但他不是自己一個人爬出來的,在他爬出來的時候,他的手上還拿着一個仿佛是金屬耳機一樣的裝置。
(媽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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