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他現在還算是個“死人”,要是被發現了,又算怎麼回事呢?
可是他也知道勸不動。
項飛白一言難盡地歎了口氣,囑咐餘沙在屋裡待一會,自己又出門安排去了。
看他走了,餘沙周身的氣才稍微收斂一點。
和項飛白做朋友就這點好,你要他幫忙的事,從不過問究竟是為什麼。事後也再也不提這舊賬,權當沒這回事一樣。
他們倆算起來也是許多年交情。金盞閣還是長老院說了算的那些年裡,外門弟子從來是當半個仆人用的,武藝再高,再聰慧,也沒什麼用。撐破天也就是個外院管事的,連個内院的賬房先生都不如。
項飛白當時年紀也不大,是被家裡父母賣了的,因為家底清白,讀過書認識字,又生的一副清朗的相貌,就入了閣做個小弟子。不過命不太好,分管他的外院師傅脾性大又愛折磨人。他好好的皮相進來,沒幾個月就不成人形。
倒也不是什麼下三路的折磨,就是些什麼冬日裡穿濕透的鞋站規矩,飯裡摻沙粒這樣的事。不要人命,也不讓人一次性就羞辱難當,就這麼細水長流地折磨人。
項飛白這樣的日子過了大半年,遇上了在找伴讀的餘沙。餘沙那時在金盞閣的日子也不算好過。他是個挂名的少爺,幼年丢失,過了兩年多地獄裡的日子。好容易找回來,父母又都死了,難免受些欺負。不知是不是看項飛白這樣子勾起什麼回憶還是痛楚了,直接點了他的名去伴讀。
後來處久了,也問清楚項飛白那師傅到底什麼情況之後,餘沙又找了些由頭,給那師傅派了幾個難做的差事,慢慢那人就邊緣化了,最後逮到了些吃拿卡要的錯處,給趕了出去。
這師傅最後什麼下場,餘沙從來沒問過。就跟項飛白此刻也沒問餘沙到底為什麼要冒着風險見關瀾一樣。
旁人都說項堂主給金盞閣這麼賣命是記着恩情,當事的兩個人卻都知道不是。
沒什麼恩情,不過是同病相憐。
第三十章
夜又深了。
漓江這幾日,夜晚都不太安甯,總是讓人感覺暗流湧動。
興許是風雨欲來吧。
餘沙抱着個裝着不少東西的箱奁,順着連廊,往湖心小築走。
時間太倉促,項飛白隻能給勉強上了點粉末,就着他原本的那張假臉再改了改容貌,借着夜色遮掩才沒露餡。
湖心小築此刻已經滅了燈,一層白日裡打開的門窗也都關着。餘沙順着湖心小築走了一圈,找到了一臨水的門房,正好卡着四周望樓的視角。略敲了敲門之後,門内亮起一個光源,有侍女捧着油燈走近,隔着門問話。
“什麼人,這裡都睡下了。”
這聲音是他原來屋子裡的大侍女,叫綠江,餘沙心下稍安,開口。
“項堂主打發來的,說是給關公子送些衣物用具,因前面有事,就耽擱了。”他啞着聲音說。
許是餘望陵今日不住在這裡了,綠江問了這麼一句,竟然也開了門。半嗔地看他一眼,埋怨道:“也不早些來。”
餘沙微微低着頭,箱奁累的高,正好擋住人,又是黑暗環境,也看不清他長相,隻說:“如今閣裡忙,多擔待些吧。”
“這又不比别處。”綠江本隻是嗔怪,這下竟然點着了真火:“怎麼閣主去了,你們也開始作踐起人來了?他還留着一屋子東西呢!要麼你去現在這位主子那求個明典,是不是這屋子裡擺設物件都能打發那街市上的乞丐?随随便便讓個人住進來就罷了,這些一應的用具也不快些送來,難道拿閣主用過的給他?”
餘沙聽她這麼說也覺得無奈,這丫頭就屬于那種愚忠愚得有些不要命的。他都“死”了月餘了,她還一口一個閣主。這麼看餘望陵真是心寬似海,竟然沒怎麼樣她。
饒是這般感慨,場面話還是要說的,餘沙開口:“您也别拿我們撒氣,我們這些外院辦事的也就是聽命罷了。”
“行了,你跟我這裝什麼委屈。”綠江極不耐煩地打斷他:“有苦自去找你主子去哭,當湖心小築是什麼地方。”
說罷,她接過那不輕的箱奁。看都沒看餘沙,就把門給關上了。
餘沙還緊張半天,雖然讓項飛白用衣服更改了下身形身高。但是這些侍女伺候他太久,保不齊就能認出來。這下沒看他身形就關了門,倒是正中他下懷。
湖心小築在整個金盞閣建築群裡是被割裂出來的,一面入水,三面都是廣場,出入往來盡收眼底。
然而隻要過了進出這一關,拐到這臨水的死角來,還是有辦法躲過望台的監視的。
這世上不會有比餘沙還熟悉湖心小築的人了,他借着死角,踩着每層的檐邊,悄無聲息地來到了四樓的望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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