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封臉上閃過一抹窘迫,“你上次不說有辦法取得季鴻庭信任嗎?我想讓你說下具體方案,咱們也好商量個對策,隻要能提前找到那個和尚,我就可以立即将他緝拿歸案。”
小夏撓撓鼻子,她就說吧,季子封早晚來求她,之前油鹽不進,是因為還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但既然都毫不留情拒絕了,認她哭哭哀求都沒用,現在又回頭來找,還得看她願不願意呢。
“小夏,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但若真的讓那和尚有機會見到聖上,聖上一定會被動搖,到時候……不知道還會有多少人無顧遭殃,甚至可能連整個國家都會受到影響,拜托你了。”
“别!屬下不敢當,您堂堂少卿,我作為您的手下,為您效力不是應該的嗎?其實……我很清楚自己身份的,不用大人提醒也時時記在心裡,從來不敢忘記,大人也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盡全力把它辦好,畢竟涉及到江山基業。”
他放在膝上的手猶然攥成拳,聽出她字裡行間都在拿他曾經說過的話噎他,心頓時陣陣刺痛。
“小夏,你誤會我了,我沒那個意思,不是你想的……”
“大人!無論您什麼意思,都不重要了,我隻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場,還有……關于咱們倆的事,還是算了吧,事實證明,不管從家世背景還是身份地位,我們都不合适,所以您以後不要再提跟這有關的一切了,我們就當之前的事沒發生過,至此往後,我隻是您的下屬,您也隻是我的上司,再無其他。”
語畢,她就要摘下腕間的一對玉镯還給他。
季子封紅了眼,攥住她手死命把人拉進自己懷裡,歇斯底裡的低吼,“什麼算了?我不允許,聽到了嗎?我不允許。”
閉閉眼睛,待鼻梁那股酸澀過去,他才發自内心跟她道歉,“小夏,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知道自己錯了,不應該用那麼過激的話傷害你,可對天發誓,我真沒有你以為的那層意思,隻是你一直不聽我的話,我又怕你再受傷,便隻能擡出身份來壓你了,但你真的感覺不到嗎?我有多在乎你、有多……愛你,所以,别再說算了這種話,我們之間算不了,因為我已經認定你,這輩子非你不娶。”
小夏奮力推他胸膛,“大人,我們真不合适,我配不上你,以你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而且我真有點受不了你的癫狂,更受不了動不動就被當衆羞辱一番,你放了我吧,我覺得我們還是單純維持上下級的關系比較輕松。”
“我不要,什麼比你更好的?在我心裡你就是最好的。”季子封把臉埋在她頸側,像個耍賴的小孩子般說什麼也不肯擡起來,她的一番話真的把他吓到了,萬萬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
“小夏,如果你覺得配不上我,那我辭官好不好?就以一個平民百姓的身份跟你在一起,隻要有你,我可以什麼都不要。”
小夏徹底石化,都忘了要掙紮,真的難以置信他會冒出這種想法,居然肯為了她辭官?還是……這隻是為了哄誘她随便說說而已?
“季子封,你傻了?瘋了?連辭官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我瘋了、我傻了、怎麼樣都好,但就是不想跟你算了,小夏,你不知道你對我而言有多重要,其實昨天說完那些話後,我立即便後悔了,尤其不該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指責你,但請你相信我,我隻是不想讓你再受傷害,不想看你再奄奄一息躺在床上,而且我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後遇到這種事我們就躲起來私下說,好嗎?再不會像昨天那樣對你大吼大叫。”
小夏喘着粗氣,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完全被他的态度弄懵,以他的嬌傲和高高在上的姿态,不是應該跟她硬罡到底嗎?怎麼如此輕易就投降了?
恰巧這時候馬車停了下來,小夏總算撈到機會,趁他毫無防備之際用力将其推開,然後就飛速逃離車廂,頭也不回往自己院子走去。
把下面等着迎接主子的慕潇、慕霖都吓了一跳,然更吓人的還在後面,季子封也飛快跳下來,哈巴狗似的亦步亦趨跟在小夏後面,一副搖尾乞憐的樣子,
慕潇還想跟着,卻被慕霖一把拽住,“你幹嘛去?”
“這……這究竟怎麼個事兒啊?大人和小夏姑娘怎麼了?”他滿臉懵逼,不跟去瞧瞧總覺不踏實。
“怎麼個事兒也輪不到咱倆管啊,别跟了,該幹啥幹啥去吧,沒準一會兒就是一陣血雨腥風,還是少靠前為妙。”
“啊?你說……大人會打小夏姑娘啊?”
結果話剛說完,腦門兒就狠狠挨了一下,打得他一縮脖子,哎呦……真疼啊!
慕霖恨鐵不成鋼的瞪着他,“你什麼腦袋?要挨打也是大人挨打啊,你看大人那樣,就差跪下來認錯了,能舍得對小夏姑娘動手?”
“可也是!”慕霖揉着被打的地方一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看來這次小夏姑娘是斷不肯輕易原諒大人了。”
“不會的,小夏姑娘心軟,沒準一會兒兩人又和和美美了,走吧,去看看彌兒。”
“嗯!”哥倆并肩走進府門,慕潇一邊走還一邊嘀咕,“也不知大人是抽什麼瘋,回來就命令彌兒頂着瓷碗跪在院兒裡,咱倆也小心點吧,沒準啥時候也跟着遭殃。”
另一邊,小夏回到院中就命令珠蓮、碧荷關門,誰也不許放進來,可見要闖進來的是一家之主,她倆哪還敢攔啊?隻得乖乖立在門兩旁,好在大人進來後就命令她倆出去,還要将院門從外面鎖好,倆人才如蒙大赦趕緊溜走了。
但一轉頭,見她還要負氣的鎖上房門,季子封趕緊提步就沖了過去,千鈞一發之際,硬生生把受傷那隻手塞進門縫,再順勢誇張的“哎呦”一聲,果真把她喝止住了。
“大人幹嘛?我現在下差了,就算談公事也得等明天。”
但實際她心裡可刺撓了,心心念念都在等他說仕女圖的事,現在不過在故意端架子、想為難為難他而已。
“好小夏,讓我進去吧。”他高大的身子愣從門縫擠進來,還賣慘的把手在她眼前晃晃,“你瞧……在拉扯一會兒又要出血了,很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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