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館分散衆人尋人蹤迹。此時,城外民居,與手下人隔絕的蕭宮主尚在病榻纏綿。
“你不許我下地,我何時能恢複?”蕭婧依抵住伊墨遞來的藥碗,與人讨價還價。
“不喝藥便不準下地。”眼前這姑娘的頑皮狡黠見得多了,伊墨不得不闆起臉督促她何為可何為不可。
可惜蕭姑娘偏是吃軟不吃硬,向下錯錯身子就要躺卧。伊墨騰出手攔住她,“下地并非不可,還需時日緩緩。”伊墨怕這姑娘惱,好言相商:“婉姐姐說你再養幾日方可大好。”
瞥一眼伊墨另隻手裡熱騰騰的碗,蕭婧依沒再堅持,“喝便喝罷,不過,我要你搬回來住。”
這姑娘是存心不予配合……伊墨攏起眉,将碗放下,散一口氣好言相勸:“景大哥回寨裡,大娘獨居,家中床鋪富餘,相比之下,好過你我跻身在此,不得安歇,況且你身子弱,尚需靜養……大娘家與此幾牆之隔,這廂若有大響動我定不會錯失。”
伊墨閑言碎語說了一通,她眼前的嬌顔已冷下。
蕭婧依揪着被角掀她一眼:“好大娘好大哥還有好姐妹,你到此尚有幾時?待他們倒比與我親近得多……你若不待見我,不如讓我離去,免得我勞病之身拖累你們。”蕭婧依在伊墨面前向來是小女兒态,眼下當病腦袋昏沉,出口無所顧忌,憋悶的低落積攢到這時,真真是不吐不快了。
“你、”伊墨失語,這丫頭在病中竟愈發像稚童小兒了……她憋悶半天吐出一句質疑:“胡言亂語。”
無形之中僵持着。蕭婧依半晌等不到那人的溫聲細語,置氣般哼一聲弓身兀自去取床角小案上的藥碗。
伊墨攔下她動作,取過藥碗小心遞來。
争執消弭。
蕭婧依不聲不響接過,舉碗飲盡,将空碗送還後,攥着衣袖大咧咧拭去唇角藥漬。
她男裝來此,随身未帶女兒之物,而伊墨,男裝混迹軍營摔打慣了的,當不得指望。
伊墨笑看她一眼,大抵懂了她的無聲控訴,擱下碗,從小案上摸來幾顆荔枝,坐在床邊細細剝皮。
蕭婧依喜好甜食,此地最合她口味的是司馬榽出遊攜帶的甘蔗糖。司馬榽出遊到底所帶糖塊存量有限,為長久計,伊墨幾日前随弟兄進山捕食,尋思着因地制宜,找尋甜味漿果。那日說來也巧,一隊人追趕赤狐偶入荔枝林……
一趟下來收獲滿滿,伊墨獵得狐皮有一,兔皮有三,摘取荔枝并其餘漿果共半筐。所獲毛皮,借唐婉手藝縫制皮帽,贈予唐婉小榽和景大娘,另将完整的赤狐皮制成皮褂留與病弱畏寒的蕭婧依,而果實,除卻分送給景大娘、唐婉和小榽的,伊墨依唐婉授意,将餘下漿果散在西廂案上存放,便于蕭婧依用藥去苦。
“荔枝性熱,多食上火,莫要貪嘴了。”伊墨攤開手,向床頭人兒遞去白嫩嫩的果肉,如是說着。原本為免蕭婧依饞嘴惦記,伊墨将荔枝散在窗前桌案上,隻是如此卻是不頂事,三兩日荔枝沒了小半,可見這姑娘偷偷下過地了,或許不止一次。
“果子擺在眼前便是要人吃的,你不許我吃擱在那處勾我做什麼?”蕭婧依撇嘴,大大方方接過去核的荔枝肉,蔥指捏到唇邊,點點品味甘軟果肉。眉目間坦坦蕩蕩,半分羞怯都無,她本就是敢作敢當的性子,偷吃幾顆荔枝供認不諱算什麼。
伊墨無言以對,先行收拾藥碗出去。
……
室内燈影昏黃,窗外夜色深重。
“你怎麼還不走?”耳邊盈滿了唐婉或伊墨的好言叮囑,蕭婧依的耐心就此淹沒,瞪着眼睛下逐客令。
伊墨張張口,欲言又止,蓦地站起身,叮咛道:“早些休息罷。若有不适吹笛喚我。”
蕭婧依點頭,手無意摸到枕下的竹笛,将冰涼的竹身握在手中,心底暖意叢生。
幾日前她昏迷醒來時,伊墨送與她一支兩指長的細小竹笛,作為聯絡之用。
小竹笛通身潤澤,音色輕靈,蕭婧依自拿到手後就視為寶物。
收到心上人精心雕刻的禮物,是蕭姑娘近日最歡喜之事。而她珍愛的小竹笛更是被藏在枕下,每夜在她手心陪她入睡。
隻是蕭婧依亦知曉,她珍重愛極之人或事再不會說與誰聽,道與他人無益,與伊墨,則不便……她感覺得出,伊墨這幾日在她面前慎重得多,若非她在這當口病倒,伊墨怕是會遠遠避開她不見人。蕭婧依遙望在桌案前停頓的人影,不禁失笑,
蕭婧依縱使再心懷不甘,到底是清楚的,伊墨不會回應她的心悅,但她的喜歡在心頭萦繞太久,同樣是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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