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正司的文書閣還是甚為靠譜的,在搜集消息一事上向來做得有闆有眼。那些關于永甯公主的消息傳得亂七八糟,他們卻硬生生理出了一條還算得上清晰的路線來。
甯帝越看,眉頭越是緊皺在一起。
“永甯近來如何了?”
趙得幸預備着這個問題呢,聞聲連忙答道:“回禀聖上,公主殿下這些日子都在琢玉宮中,除了大皇子去探望過一次,還尚未見過别人。”
“穆彥呢?”
這問題趙得幸也預備着,自然答得很快:“江甯王殿下回了兩次太傅府,其他時候都在官署裡,每隔兩日便領隊巡邏一次,都是在外城,并未入後宮。”
“督衛軍沒把那些胡說的宮人教訓一番嗎?”
“也教訓了。”趙得幸舔了下嘴巴,覺得嗓子有些燥,“幾個胡亂說話的宮女太監,都被江甯王下令打了闆子,這幾日宮裡倒不怎麼有人敢說,外頭就……”
趙得幸沒敢說下去。
晏效也明白,就穆彥那名聲在外,他隻要出手,就算是輕輕處罰,那些沒見過什麼大場面的宮人也個個都不敢再胡說八道。
到底這“殺神”的名頭還是管些用的。
“江甯王的傷好些了嗎?”晏效一邊翻着那幾張記錄的紙,一邊又問。
趙得幸莫名地覺得今日的差事格外不好當,他咽了咽口水,又答道:“聽說是好些了,前幾日到督衛軍的官署,還瞧見江甯王在院子裡練刀。”
晏效笑了一下:“傷筋動骨一百日,哪裡有那麼快?不過是他偏要撐着罷了。你去太醫院時跟他們說說,多給穆彥瞧瞧。”
“聖上關心江甯王,王爺的傷定然很快就能痊愈了。”
晏效沒答話,終于将那一疊紙都翻完了。他直起身子來,朝後靠在椅背上。
“依你看,這些傳言是真是假?”
趙得幸哪裡敢回答這個?連忙俯首行禮:“老奴不敢妄語。”
晏效擺手:“朕就是随口問問罷了。倒是這些年都不怎麼管過琢玉宮,如今永甯一個人住在那裡,總要多些人照顧才好。”
晏效仿佛想起了什麼,頓了一下又接着道:“前幾日悅嫔還提起這件事,說是琢玉宮日子過得并不好,那些下人一慣會見風使舵,想來她心地善良,也是着實看不下去,才會朝朕開口。”
趙得幸不敢妄自揣度聖上的意思,隻得垂首站着,也不敢回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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