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他是聞到飯香給香醒的,隻不過,那味道離他似乎有點太…近了?
顧雲塵一臉懵逼的睜開眼睛,率先映入眼簾的是個頭發花白,背脊挺直坐在他床上的人影。
“師父?不對,你誰啊!”顧雲塵恍惚了下,手撐着床,直起上半身,他差點認錯人,要不是王重陽在他面前走得,他都要以為老人家回來催他看書了。
“哦,娃兒,你醒了啊!”那個人轉過身來,髒兮兮的臉上充滿笑意,可惜的是那笑意裡面滿是飛濺的唾沫和嚼碎的肉塊。
“等會兒,你離我遠點!”
顧雲塵忙不疊往後退,直到他靠上牆還有些害怕,因為來時先天功鬧幺蛾子,他差點又被騙子綁去賣掉。故而青年攥着被子當成盾牌,露出的眼睛驚恐,他大聲說:“我可不是叫花,别對我動手動腳的,我可警告你,我是會武功的!”
“你在說什麼?傻孩子,我可是你爺爺啊!”
那人困惑的指着自己的一張老臉,油光發亮的胡子上還有其它的東西粘着,顧雲塵說不出那是什麼,但飄來的氣味讓他不敢多想。
“我懂了,你一定是餓傻了,來,我給你準備的烤鴨,剛出爐,還熱乎着呢!”
一隻烤鴨腿被撕下來,老人看了眼鴨腿,似乎有些舍不得,于是那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狠狠咬下,迸濺的油汁飛落床鋪,侵入床單,随後那鴨腿越過盾牌飛快塞向青年。
顧雲塵緊閉雙唇,踢出一腳,直接把老人家踹到地上,在哎呦哎呦的搞怪叫喊聲中,青年飛快反身而起,朝屋子外沖去。
恰巧這時門也開了,郝大通一開門就看見青年飛撲而來的倉皇,廣甯子擡手一把揪住顧雲塵,疑惑看向他,“你跑什麼?這兒又沒有什麼洪水猛獸……師叔?你多久回來了?”
郝大通放下顧雲塵,對青年說:“等會兒掌教師兄要見你,現在先随我拜見師叔。”
“你又是誰?”顧雲塵打量起眼前的道人,明明是中年人的樣貌,須發卻都已泛白,不過雙目神采奕奕,像是一把利劍能刺破皮囊看穿人的虛實。
而且他很強,自己居然沒能掙脫開。
“廣甯子,郝大通。”
郝大通笑道:“七真之一,你不是正來尋我們嗎?”
“全真七子?你…”
“我的烤鴨啊!”
一聲凄涼的慘叫打斷了顧雲塵的追問,郝大通不慌不忙走進去,俯下身去安慰撅着屁股撒潑打滾的老人。
“師叔,别鬧了,小師弟還在看着呢!你也不想在…”
“大通!我的好孩子,你快幫幫我,那不孝子孫居然敢踹我!還把我的烤鴨給弄髒了!我的烤鴨啊,我好不容易才從開封偷來的啊!”
老人哭天搶地,好似被奪走了多麼重要的東西似的。
“好了好了,師叔,别管烤鴨了,你後山上養的小魚好像活了,你不去看看嗎?”
郝大通用哄小孩的語氣,轉移走了老人的注意力。
“真的!”
老人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千真萬确。”郝大通肯定的點頭。
老臉上浮現狂喜,他連烤鴨都不要了,一下子撞開郝大通和顧雲塵,飛奔向後山。
“嘶,這老東西怎麼力氣這麼大?”顧雲塵捂着肩膀,在地上嚷嚷。
“師叔一直都是這樣,瘋瘋癫癫,不過你也别因此小看他。”郝大通拉起青年,領着他向主殿走去。
“師叔道行頗深,遠超我等,你作為修行路上的後來者,要心懷敬畏。”
“他那樣也算高人?”
“怎麼不算是呢?”
“好吧,我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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