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早,栀奈瞅了瞅遠處的官兵,見他們今晚應該沒功夫來抓自己,幹脆拉着鈴蘭往人少的地方去。
剛找了個吃面的小攤在樹下坐定,就發覺面前的人潮忽然發生暴動,不斷朝路兩邊擁擠。
鈴蘭剛要過去打探,就看見一隊人馬匆匆從街道中穿過,激起一陣塵土飛揚。
她仔細觀察了會,湊到小姑娘耳邊小聲提醒:“郡主,這打扮看着像是大理寺的。”
在她們觀察的功夫,街道已經重新恢複秩序,人們一邊驚呼一邊看向他們離開的方向,心有餘辜的小聲議論。
栀奈若有所思收回目光,随即感受到什麼似的仰起頭,正和樓上坐在窗邊的安平郡主對上視線,對方眼神閃了閃,不自覺移開。
她唔了聲,拍了拍裙擺站起來。
“我們上樓。”
鈴蘭連忙和老闆招呼了聲,提起桌上大大小小的包裹跟上去。
“小姐等等,小心撞着人!”
因着剛才那出,衆人都在朝外探頭探腦,酒樓裡難得留出片刻空隙。
好不容易擠進包廂,鈴蘭累得喘了口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一聲,就見自家郡主已經湊了過去。
栀奈摘下鬼面具放在桌上,先是對着行禮的宮女略微颔首,随後慢吞吞詢問。
“需要我幫忙嗎?”
衆人都一頭霧水,還是鈴蘭眼尖的發現安平郡主神色複雜,迅速帶上門。
桌上兩人互相對視了一會,最終安平郡主先敗下陣,苦笑着開口:“原本看你被禁足,不打算将你拉入此事,沒想到你還是發現了。”
小姑娘大多時候随心所欲,顯得有些沒心沒肺,因而差點忘了這位之前的名聲,這會再仔細一瞧,眉眼間竟然多了幾分熟悉,仿佛回到過去在京城稱霸的時光。
藏在袖子裡的手指緊了緊,想到如今家中的情況,還是咬牙下定了決心。
“從行宮回來不久,太子黨就接連被告發,本以為隻是皇子間内鬥,卻沒想到有官員上奏三皇子有謀反之心,聯合世家私鑄兵器,似與外族有私下來往,這幾日大理寺卿已經接連捉拿了好些官員歸案,連帶着京城各大世家都被嚴查,我父親也因此被關獄中。”
安平郡主說着不免有些緊張,但見小姑娘神色從頭到尾沒有發生變化,不知為什麼心忽然就安定了下來,猶豫問道。
“你可信我?”
栀奈正認真分析局勢呢,聞言茫然看向她。
“我為什麼不信你?”
不會真的有傻子相信端王意圖幫助三皇子謀反吧?
不管是為了讓皇帝放心也好,還是表态不參與政事也罷,這對父女一直以來的行事作風就沒有收斂過,隻怕早就将各皇子得罪了個遍,又怎會此時站隊。
而且母族裡有如今在宮中受寵的妃嫔,家中下一代也大多有官職傍身,顯然是隻要不作,短時間内不會落魄。
好好的王爺不當去謀反,這不是等着被株連九族嗎?又不是嫌好日子過多了。
安平郡主并不知她在腦補些什麼,聞言心中有些感動,卻還是理智開口。
“隻要陛下不糊塗下旨徹查這件事,遲早真相大白,我也隻是擔心這段時間有人利用王府,姨母如今讓我暫居宮中,有些事不方便露面,如果你願意信我,可否幫我稍作留意。”
說着有些自嘲補充道:“許是我平日裡嚣張慣了,這會家中有了苗頭都對我避如蛇蠍,此時連個靠譜的人選都找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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