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氛圍驟然一變,不複之前的和煦輕松,連風拂過葉間的聲音都叫人滿心警惕,草木皆兵。
秦質聞言淡看她半晌,忽起身緩步而來,站定在白骨面前一言不發看着她。
白骨掃了眼他的腿,腿上的傷牽制着人隻能一瘸一拐地走路才不會一直撕裂,可他卻不顧痛意傷勢走得極為端正,細看之下也覺不出半點不問題,可這樣隻會讓腿上的傷加重,痊愈不了每一步都是走在刀尖上,這人卻還面不改色,一個人對自己都這般狠,旁人自更不必說。
白骨慢慢擡眸看向他,本就生得比她高,這般站着更是壓迫人,往日儒雅端方的溫潤公子,氣勢收斂得剛剛好,不會過于溫和壓不住人,也不會威懾過重壓得人喘不上氣,是以現下這般半點不收斂的模樣,平白叫人心中生畏。
白骨眼眸漸漸沉下,面上雖沒有什麼表情,渾身卻緊繃到了極點,她的身子微微弓起,眼神極為銳利刺人,仿佛下一刻就要取人性命。
氣氛一時拉滿弓的箭,一觸即發,危險而又緊張,叫人心頭壓抑難釋。
時間一點一滴流轉,二人僵持許久。
秦質容面忽起幾分笑模樣,他蹲下身子伸手撩起白骨身前一縷發,言辭輕緩柔和卻意有所指,“白兄這般拘于小節,往後可如何謀成大事……”
白骨眼神銳利而又疏離,一眼不錯地如同沒有感情的獸類一般看着他,旁人和善有禮全部視而不見,之前的全力相救,剛頭的好意相讓食物沒有半分記在心裡,眼裡隻有深重的敵意戒備。
與這般模樣的人相處,任是誰都會心有餘而力不足,這人根本不記情誼,也不會心存感恩一分,就像是冷血怪物一般,做什麼都是白費功夫,便是再熱的心腸也會給凍涼掉。
秦質卻半點不在意,他伸手拿過白骨手中握着的白玉梳子,擡手摘了他頭上的白色布帶,烏黑如絲綢般亮麗的長發垂落而下,襯得臉越發的小巧,還不及他的手掌一般大,小臉蒼白越顯羸弱,眉間朱砂痣點出一絲妖精般的魅惑,眉目如畫清如水,眼神卻堅毅頑強,半點不顯脆弱,二者反差之間卻找到了最惑心的美感,雌雄莫辨間勾魂攝魄。
秦質視線微微掃過,這面皮生得是很好,可惜是個男子,否則這般長相和武功若是送到宮中不知會有多大的用處。
秦質伸手撩起一縷發,用玉梳從上到下慢慢梳着,起先做這種事還有些許生疏,後頭便好了許多。
白骨面無表情看着他的手撫過自己的發,心裡有了幾分不樂意,這頭發往日都是她自己一手打理,精心呵護,現下這人手這般生,讓她不由起了一絲擔心,生怕他不小心扯斷了一根,是以她看得極為仔細,腦袋一直随着他的手移動,久了也是極累。
在秦質這般看來,越發覺得自己像在替一隻又傷了腿,呆懵懵卻又愛不停動彈的犬兒梳毛。
一時間,一個專心緻志地做工,一個辛辛苦苦地監工,兩人難得有了和平相處的時候。
秦質梳理完兩側的,便轉到白骨身後梳理後頭的。
白骨忍不住轉過頭去,可到底不能把自己的腦袋整個轉過去監工,一時便有些悶悶不樂。
秦質梳順了毛,便開始用布帶替他紮頭發,可綁了許久也沒能綁好。
就在白骨快要失了耐性之時,頭皮傳來一絲刺痛,隐約覺得一根頭發被他生生拔下來,一頭快要綁起的發又一松,散亂而下。
她還未反應過來,身後的人俯身靠近,伸手而來,修長皙白的指間挂着一條白色布帶,在她一旁請教道:“白兄,這束發可要什麼訣竅?”
白骨的頭發很滑,烏黑濃密,觸感極好,可才微微綁起便又滑落散開,秦質一介男兒自然比不得白骨這般每日梳理來得手巧。
白骨看向他手中的發帶,忽幽幽然開口,“倒是我忽略了秦公子一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少見的陽春白雪,這等瑣碎小事自然不通。”她轉頭對上他的眼,唇瓣一啟,便是言辭輕慢諷刺人,“這一路沒人彈琴煮茶,左右伺候,說來還是我委屈了公子。”這明裡暗裡地指責人如廢物,任誰聽在耳裡都會平生不快。
秦質可謂是涵養極好了,聞言半點不生惱意,含笑的眼神掃過白骨的眉眼,更添三分如沐春風,他收回手上的布帶,伸手将白骨的發全攏在一起,“彈琴煮茶皆是點綴之事,浮生漫長若終日沉于瑣碎之事,難免虛耗無趣。
白兄應當放松一些,待我們離了此地,我親自替白兄煮茶彈琴,嘗一嘗那浮生半日閑。”說話間已用發帶将白骨的烏發綁成一束,低低垂落在後,将白骨身上凜冽之意都隐藏了些許,越顯柔和女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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