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淺而有些發黃的草坪覆蓋在這片似乎沒有邊際的房間,四壁茫然,隻剩下虛無和空曠的白色。
一縷灰白色的煙霧袅袅上升,不知飄向何處……
這片空間是五州第一強者,人族領袖,黃帝姜黃的閉關場所,在鎮壓五州之後,姜黃每次潛心修煉都在于此。
今日與往日一樣,姜黃坐在草地的蒲團之上,盤起雙腳,一副神遊的冥想模樣。
“黃帝……”眼海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蒲團之上打坐的姜黃,眼眶濕潤。
在今日,他不是海皇,他是曾經那個眼部落、仙眸部落的眼海。
“你來啦。”姜黃睜開雙眼,不同于以往的金光或六芒,同房間牆壁一樣的純白色由他雙眼中發散出。
“你說你不行了?那怎麼可能?”眼海知道姜黃不會欺騙自己,但他不明白鎮壓一切,遠比自己要強,比自己更年輕的姜黃為什麼會說自己不行了。
自己年紀比姜黃大了整整一輩都還保持着充滿活力的健康身體,他作為五州第一,怎麼就要死去了呢?
能夠看透一切的姜黃似乎讀出了眼海的想法,他微笑着搖頭:“不是壽命上的不行,我也不是要死去。”
“不是要死了?”眼海長舒一口氣,“那你為什麼說自己不行了?”
姜黃略顯無奈地坐在蒲團上攤開雙臂。
與他睜開的雙眼一樣,在脫離打坐姿态後,他的雙臂連同雙手都散發出那動人的白光。
“我太強了,強到五州容不下我,所以我将離開這個世界……”
“離開這個世界?”眼海大驚失色。
在他的認知裡,離開世界不就是死的委婉說法嗎?怎麼能說不是死去呢?
“等等,你的意思是字面意義上的離開這個世界?”
“是的。”姜黃點了點頭,看來眼海這些年的确成長了許多,起碼理解能力進步了。
“五州之外真的存在嗎?”
“在我看來是存在的。”姜黃點頭,“還記得占據窮奇軀殼的神秘存在,以及帶有朱雀族氣息的影子嗎?它們就是從五州外入侵的存在……”
經姜黃點撥,眼海陡然明悟:“原來如此!怪不得它當時一直嘲笑我和海虎落後,怪不得窮奇會被奪取身體,原來是世界之外的存在!”
“眼海,我的時間不多了,對人族未來的發展我還有些事要交代。”柔和的白光自姜黃身上散發出來,即使他處于打坐狀态也無法抵抗這來自五州世界本身的排擠。
“你說吧,走後的一切都放心交給我!”
看着眼海自信的模樣,姜黃咧嘴笑出了聲:“首先是人族内部的問題,你一定要好好培育下一代,他們是人族的希望,安撫和守護好其他各聚落,我走後霸主種族勢必反撲,不過東方的樂園不必搭理,它們守着那一畝三分地,應該不會來犯。”
“明白,這些道理我都懂。”
“還有,前一段時間我做了個夢,或者說是在夢中遭遇世界外存在的襲殺。一隻淡藍色羽毛的多眼烏鴉;一隻青銅皮膚的熔岩獵犬;一名雌雄難辨的紫衣童子;一名綠紗如皮的豐腴女性……藍、紅、綠、紫,遇到這四種顔色的陌生勢力就很有可能是它們的爪牙!一定要消滅它們這些入侵五州的存在!”
“藍、紅、綠、紫。”眼海在心中默念重複姜黃交代的形象,“我記住了,隻要發現,我就會出重拳!”
姜黃身上散發的光輝更盛,他的軀體開始化作點點光輝。
“告訴各莊的領袖們,收縮人族的領地和活動範圍,不要再發生沖突和戰争了……”
姜黃的下半身已經全部化作光點,依靠着殘存的上半身,他還在交代着人族的未來事項。
眼海感覺到嘴裡有些鹹,姜黃的話語在他腦海中不停地旋轉、重複。
“姜黃!”雖說姜黃隻是離開五州前往其他世界,但眼海知道這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見到姜黃了,“我們以後還能再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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