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珈咬着下唇靜默不語,眼眶裡水霧彙聚。哥哥赤膽忠誠,怎麼就陷入了這樣的境地。
元荊的心驟地像被細針紮了,說不清是哪裡疼,卻從心底最深處泛起了難過。他伸手去撫嶽珈的面頰,嶽珈沉浸在悲傷裡,直至那雙粗糙的手掌覆在她的左頰上,她才猛然一驚,躲開了他。
元荊收回手,背在身後握成拳頭,将掌心留存的那抹柔軟包裹,讓它散得慢些。他道:“本王已派人給他傳了密信,若将來他無法取舍,就留在突厥當他的驸馬吧。”倘若他朝嶽琛真的無心報國,戳穿他的身份隻會白白給突厥人一個興兵的借口,若然他真與大數為敵,再殺不遲。至于嶽珈,不管她是什麼身份,他會傾盡全力護她周全。
嶽珈默然,她相信哥哥不會為兒女私情忘了父仇國恨,可是她沒有辦法說服元荊。
此時,熙藍與宋漪、宋淇沐浴完畢,一同往留雲亭來。遠遠見元荊與嶽珈在亭子裡,宋漪與宋淇的面色皆是一變,隻是宋漪恢複得更快些。
見有旁人過來,元荊先行離去。熙藍快走幾步上去,瞧嶽珈臉色不大好,踮起腳尖低聲問她:“七皇叔欺負你了?”
嶽珈搖頭,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沒有呢,沙子入眼而已。”
宋淇與宋漪在後頭緩步走着,見宋漪面上依然平靜,宋淇問她:“你真這麼不吃醋?”
宋漪沒答她,隻是淡淡一笑。那不過是個婢女,頌王再喜歡也不可能立她作王妃,更不可能讓她當皇後。待将來頌王禦極,後宮佳麗自然少不了,她若連個婢女都容不得,還如何母儀天下。
是夜,嶽珈輾轉難眠,索性出外散心。
山中風急,吹得花樹亂顫,嶽珈靠着海棠樹,取出袖中青玉笛,照着公孫屏所教吹奏。音調斷續,難聽極了。
“不是那麼吹的。”元照韫循聲從假山邊走過來。
嶽珈本以為此處無人才大膽練曲,沒想到自己這難以入耳的笛音竟被聽見了,而且還是照韫。嶽珈面露窘态,朝元照韫行禮。
“不必多禮。”元照韫溫聲說話,如此深夜卻不就寝,想必是有心事難舒,“七皇叔将你哥哥的事告訴你了?”
嶽珈點頭,腦袋垂得更低。
“你信他嗎?”元照韫問道。
“信。”嶽珈仰起頭看着元照韫。元照韫溫和一笑,道:“我也信他。”
隻這短短四字,像暖陽将積雪融化,她的心情頓的舒暢,臉上恢複了光彩。
嶽琛在元照韫手下并非一朝一夕,他自然相信嶽琛的忠誠。既然答應讓他去冒險,就不會輕易懷疑。而元荊與嶽琛素未謀面,有所顧慮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此事關系無數黎民。他長長舒氣,看向嶽珈手上的青玉笛,道:“我教你吹吧。”
第22章詩會
上巳節那日,繡嶺宮外早早聚了一群書生,翹首以盼宮内鬥詩會。
皇帝陛下今年開了恩典,今屆春闱得中的貢生可以入繡嶺宮一睹貴女們的風采,并且作為評判,決定此次鬥詩會的詩文勝負。
曲江池畔支起行幛,皇帝元晟與皇後薛音坐在正中,皇親貴胄們坐于左右。貢生們被隔在外頭,無法窺見龍顔。
池上水榭載歌載舞,旖旎更勝春光。熙藍對歌舞興味索然,倒是繡嶺宮禦廚的手藝甚得她心,孟封餅吃得滋滋響。宋漪她們雖也好甜食,但畢竟是在這樣的場合,自然不敢貪食,隻淺嘗了幾口而已。
薛聲牽了大黃過來,大黃與熙藍是老相識,歡快地撲向了她。宋淇怕狗,猛地受驚,從椅子上彈起來,把後頭的康織給撞了。康織正喝茶,冷不防撒了自己一身。
康織為了今日能在頌王面前搏個好印象,從衣裳都頭面鞋履都是精心挑選的,此刻面色難免陰沉。而宋淇當衆失态,臉上也好看不到哪去。
熙藍見狀哈哈大笑,掰了一小塊餅喂大黃吃。
薛聲朝宋淇和康織說了聲對不住,他輩份高,兩人自然不敢抱怨什麼。康織拿帕子擦衣裳,茶水幹了仍有個印迹,不得不去更衣。宋淇坐回椅上,身子朝裡靠,遠離那條狗。她本以為薛聲是來找熙藍的,卻見他與嶽珈說話。
“那玉笛可還合用?”薛聲問道,“不滿意直管說,我再去淘換個更好的。”
“笛子很好,不勞國舅爺再費心了。”昨天照韫告訴她,那一支青玉笛夠下百畝良田,她哪裡還敢挑剔什麼,隻擔心自己用時不慎刮花摔壞而已。
宋淇暗暗咬牙,不僅頌王對嶽珈青眼有加,連薛國舅也這般照顧她,還連累自己被狗驚着,她憑什麼!宋淇心中不忿,見薛聲走了,眼波一轉朝丫頭問容說了幾句話,問容轉身往肅王妃那兒去,又轉回來告訴熙藍說肅王妃讓她單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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