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此時自己就應該一口唾沫吐在她臉上,然後回一句:“你當自己是誰啊。”
可這一切,劉小紅也隻能在心裡想,做是萬萬不敢的。
看了眼坐在駕駛座上的男子,劉小紅忍下了所有委屈,逼自己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答複,趙美娟再次示意周曉華開車,這次是沒再回頭,很快車子就消失在黃泥路的盡頭。
劉小紅回到知青點,由于肚子實在餓的厲害,走進廚房拿起木瓢在水缸了舀了半瓢水咕噜咕噜喝進肚子。
高健恰好路過,看到她這樣樣子,覺得她可恨之餘又覺得她可憐,但終究還是沒說什麼,隻在廚房門口站了幾秒就離去。
劉小紅是有看到高健站在那裡的,心裡也咯噔了下,但看到他頭也不回的離開,露出了個自嘲的笑容。心道,劉小紅啊劉小紅,男人都是無情無義的東西,你還對他有所幻想不成?
離張大娘家吃午飯的時間還早,在餓和累的雙重夾擊下,劉小紅選擇回放躺床上休息。
差不多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一些原本還在知青點的知青開始陸陸續續出門,去抽中自己的村民家裡吃飯,劉小紅也不例外。但和别人的歡天喜地不同,她面色難看到跟去上墳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沒辦法,她是真不想去張大娘家吃飯。
忸扭捏捏來到張大娘家,劉小紅驚喜發現今日竟然不是喝粥。一盆白白的米飯放在飯桌上,除此之外還有一盤芹菜炒臘肉格外吸引眼球。
張大娘家今日是做什麼好事?怎麼吃的如此豐富?
盡管心裡有疑問,劉小紅也是不敢問的,乖乖站在一旁等着開飯。
張大娘在廚房忙完,冷着臉端着一碟青菜出來,重重往飯桌上一放,随即轉過身喊大喊:“吃飯了吃飯了。”
随着這一聲叫喊,張大娘的兒子孫子陸陸續續從個子房間走了出來。
張大娘看着他們,若有所指罵了句:“看你們一個個的,在自己家吃飯都不如别人積極。”
這個别人,劉小紅當然聽出來了,就是說自己。不過自從在張大娘家吃飯後,類似的話她已經聽了不少。從一開始會含羞難受,到現在麻木無感。
張大娘的兩個兒媳婦其實是很同情劉小紅的,奈何對着婆婆不敢說什麼,隻是私下會開導兩句,什麼婆婆這人就是這樣的,權當她放屁。還拿自己舉例,說她們就是這麼忍過來的。
劉小紅面上當然隻能說自己不會放在心上,實則是暗暗流淚。隻盼着可以早點回城,結束這煉獄般的日子。
落座後,張大娘不可思議的,竟夾了一塊臘肉給劉小紅。
劉小紅吓得差點碗都沒端住,驚恐看着碗裡那塊臘肉,如果不是大家一起吃這一盤肉,她甚至會懷疑這肉是不是被下了毒。什麼意思?這是在提醒她臘肉吃多了?這也不能怪她啊,她是太餓了,難得吃上一次肉,實在控制不住自己。
不安之際,張大娘開口了,說話一如既往的難聽:“吃吧吃吧,多吃點,以後想吃什麼好吃的直接跟大娘說,别背地裡搞那麼多幺蛾子。”
“大娘,我、我沒有。”劉小紅瞬間紅了眼,心裡壓力好大好大。她真的隻是和其他知青偶爾抱怨了下在張大娘家吃不飽而已。
張大娘冷笑,今日這頓飯煮得她肉疼,怎麼可能讓劉小紅吃的這麼痛快。
雖說今天看到趙美娟坐着小轎車來村裡,她想到劉小紅和對方關系貌似不錯,本也想今天吃好一點,改善夥食也改善自己和劉小紅的關系。然而米才下鍋,就聽到别人說趙美娟不僅和趙美美鬧得不愉快,也沒給劉小紅好臉色,氣呼呼坐着小轎車離開了。
張大娘心疼那已下過的米啊,正準備撈起來晾着晚上再煮,誰知道施衛民就來了。
現在雖然分單幹了,可他還是大隊長,張大娘自然對他還是有所畏懼,忙招呼他進屋坐下。
施衛民做下後,狠狠教訓了張大娘和張大爺,說什麼知青下鄉是相應黨中央的政策,他們應該要照顧好,而不是讓忍家飯都吃不飽。
總之,批評的很眼裡,張大爺羞憤的滿臉通紅,話都不敢駁一句。
可張大娘則不認,她承認自從劉小紅在他們家吃飯後,他們是頓頓稀飯鹹菜,但也不是劉小紅一個人這也吃啊,他們全家可是陪着一同熬的。
張大娘眼眶一紅,開始狡辯,什麼家裡本就困難,多一個人吃飯更是雪上加霜,哭訴的時候恰巧自己那個瘦不拉幾的小孫子回來了,連忙拿着他說事。
施衛民看着張大娘那瘦的一把骨頭的孫子,也不好說太嚴厲,隻是叮囑她,一定不要為難下鄉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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