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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第1頁)

“誰說我不敢?”景衫薄終究受不得激,正要解下劍上雕木燕子壓上去,卻突然聽到一個極具威勢的聲音,“你不敢,我說的。”十四、三師兄他看着那張空白手谕,盯着晉樞機,晉樞機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公子既然不敢,就算了吧。”“誰說我不敢?”景衫薄終究受不得激,正要解下劍上雕木燕子壓上去,卻突然聽到一個極具威勢的聲音,“你不敢,我說的。”晉樞機唇角微揚,果然,你還是來了。有一種人,站在人群裡,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朝他看,比如晉樞機;有一種人,站在人群裡,卻會讓人不由自主地對他拱手抱拳,如今出現的,便是這樣一個人。能來吉慶賭坊搖骰子推牌九的都不是簡單人物,可如今,這些一個比一個更不簡單的人物居然很自覺地分開站在兩旁,讓一位看起來很端正沉穩的年輕人從他們中間走過,甚至還殷勤地向他打着招呼。年輕人很客氣地回應,說來也怪,這年輕人甚至比很多人的兒子年紀還要輕,但能得他點一點頭,這些一擲千金的豪客就覺得頗有面子。晉樞機順着桃兒光滑的皮毛,桃兒那雙綠盈盈的眼睛竟然也盯着這年輕人。年輕人的眉毛很濃,眼睛很大,鼻子很挺,嘴唇很薄,原本薄嘴唇的人很容易讓人覺得犀峭鋒銳,可這年輕人卻很大氣從容,無論是他的五官,還是他身上那種方正端凝的氣度。他穿着件普普通通的青布衣衫,質料并不昂貴,剪裁卻很得體,将他精健勻停的骨骼肌絡修飾得非常完美,可這種完美,不是奢華的做作、也不是機械的炫耀,而是一種内斂的、沉厚的對他人的尊重。“三師兄。”挑釁的小豹子樣的景衫薄第一次低下了頭,離那張賭台又遠了幾步。那年輕人輕輕點了點頭,在景衫薄方才的座位上坐下,景衫薄握着他的潭影,乖乖侍立在師兄身後。“新旸衛公子,失敬。”晉樞機淺笑。“臨淵侯。”衛衿冷微微颔首,态度雍和。“夜照公子十一天赢了三十萬兩,都快将京安的富貴王孫們赢怕了,重華不過是來湊個趣兒罷了。”晉樞機無名指滑過桃兒脊骨,笑眼迷離,這一百九十六盞宮燈映照下的賭坊大廳瞬間陷入一場妖娆美豔的夢境,圍觀衆人神魂颠倒,五内如撓。衛衿冷用他遍幹南北英豪的鐵掌握住了骰盅,“他是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臨淵侯又何必同孩子計較。”“素聞衛公子穩如泰山,從不打無把握的仗,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晉樞機雖在笑,但這話已經非常不客氣了。景衫薄最尊重師兄,哪容得他口出惡言,潭影劍就要出手,卻見衛衿冷突然掀開了骰盅,“我陪你賭。”三顆骰子,每一顆都被切成了六面,每一面,點數朝上,剩下的光秃秃的那個正方體,六點朝上,還能顯出點數,衛衿冷的聲音很穩定,“六面,三組,六十三點;三顆,十八點,八十一,九九歸真。”晉樞機輕搖骰盅,“抱歉,我想,賭小。”“你——”景衫薄實在是沒想到,堂堂臨淵侯居然這麼無賴。衛衿冷卻隻是道,“好。”他微微吹了一口氣,那三顆骰子連帶十八個光面竟已全部變成了粉末。晉樞機微笑,“新旸公子寶鼎沉煙的内功果然不會叫人失望——”他說着就掀開骰盅,依然是一盅的碎末,“我也行。”那位一直站在一邊的十三姐笑了,“兩位真是好功夫,這局便算是沒輸沒赢,隻是委屈了我這精雕細刻的象牙骰子。”晉樞機笑道,“新旸公子富可敵國,十三姐還怕他賠不起幾顆骰子嘛。”他說着就推出五百兩銀票。衛衿冷低頭看了一眼碎在骰盅裡的粉末,“象牙質地,太陽心最好,芝麻心次之,糟心最差,這三粒骰子,隻值一百六十九兩三錢。給你一百七十兩,找我七錢。”“七錢也要?”晉樞機望着衛衿冷。衛衿冷尚未開口,立刻有看熱鬧的人道,“衛公子要的不是銀子,是公道。通達錢莊童叟無欺,一厘不多,一錢不少,這份精細,就是公道!”“多謝。”衛衿冷對開口那人點了點頭。晉樞機又推出五百兩銀票來,“我卻舍不得讓十三姑娘這樣的美人吃虧,既是我說得要賭,不如,索性都讓我賠了。”衛衿冷居然真的收回了銀票,“西街的粥棚又能再開半年了,我替吃不上飯的窮苦人謝謝臨淵侯。”晉樞機搖搖頭,“用我的錢來做人情,衛公子可真大方。”他說完就看着剛才開口說話的人,“我知道,衛公子要的不是銀子,是仗義。這叫有錢用在刀刃上,樂善好施。”衛衿冷站了起來,“臨淵侯高義,無以為報,告辭。”晉樞機輕輕拍着黑貓腦袋,“一千兩銀子,話都沒說上幾句,桃兒啊桃兒,見了這位衛公子,我就知道,自己為什麼發不了财了。”景衫薄穿着雙窠雲雁的錦衣陪衛衿冷去西街的粥鋪,心裡盤算着怎麼跟師兄交代上賭坊的事。大師兄二師兄倒還罷了,三師兄最讨厭自己賭錢了,走了一路,怕了一路,卻始終等不到他問。近兩年風調雨順,商承弼又興了許多生利惠民的法令,本也該算是國泰民安,可到底連年征戰,稅賦不輕,即便清明治世也有饑民,更何況如今。衛衿冷在西街開了粥棚,倒是讓那些可憐的孤兒寡婦有了一口飯吃。景衫薄輕輕捋着劍穗跟着師兄,看他對那些佝偻老妪噓寒問暖,便也幫着攙扶一把,看到有病弱之人挨着牆沿,便忙着延醫請藥,甚至有可憐兮兮的孩子抓髒了他白衣也不在意,還帶到棚子前面給他多盛一碗粥。如此忙活了一個中午,景衫薄真是累得不輕。粥棚的雜役涮了個幹淨的碗倒了些茶水遞給他,景衫薄看着那碗裡辨不出顔色的東西,嘗了一口,倒不算難以下咽,便都喝了。衛衿冷吩咐那舀粥的漢子,“王大哥,我們今日就在這吃了。”那王大哥彎腰答應,“欸,我讓媳婦買趙大麻子的燒餅,再切些蕪菁菜來。”衛衿冷道,“饅頭就行了。”等饅頭買回來,粥棚的很多人也都散了,衛衿冷叫他,“小夜,過來吃飯吧。”“就來!”景衫薄悄悄塞給了一個瘸腿的老人一錠銀子,回來就對三師兄道,“那位老伯的腿,如果早些遇到二師兄的話,肯定也不會這樣了。還有咳嗽的小四子,我的九釀玉露丸今天沒帶出來——”衛衿冷看他,“二師兄給你的丹藥,一顆也不許拿出來。”他說着就解釋,“這些都是貧苦人,那些名貴的丹藥他們吃了一次,以後,别的病就難治了。”景衫薄這才想到,二師兄給自己的都是最好的東西,從小到大就在藥罐子裡給自己養着,當然和這些人不能比了。他跟着三師兄繞到粥棚後面去洗手,正要舀水,卻聽衛衿冷道,“這水是熬粥的,用那個桶裡的洗。”景衫薄看了一眼那桶,不知已被多少人洗過了,“就用這個吧,我一會兒去後面的河裡打。”衛衿冷掃了他一眼,景衫薄舀了一瓢,“師兄先洗,我立刻去打。”衛衿冷道,“那就将這桶裡的水去潑地,前面那口缸,都打滿了再來吃飯。”“是。”景衫薄知道三師兄是罰他呢,也不敢争辯。提着那大桶走了好遠,将桶裡的水都潑了,又跑了差不多二裡地才打上水來。将那口缸灌滿,又用了差不多兩盞茶的功夫。等他收拾完了一切回來,大家卻都已吃過了,隻留了一個饅頭,切成細絲的十幾條蕪菁菜,那蕪菁菜顔色暗沉沉的,景衫薄實在不想吃,隻就着剩下的一點粥底将饅頭吃了。那饅頭也是虛饧饧的,他又幹了這麼久的重活,便覺得沒吃飽,心裡不由得悶起來。三師兄雖然管教嚴些,可什麼時候餓過自己的飯啊。正心裡想着,衛衿冷已經進來了,看到他剩在盤子裡的那點菜,“大夥特地給你留下的,吃不慣?”景衫薄無法,便又隻好都吃了,他不吃還好,一嘗,就差點吐出來。菜少人多,為了下飯,這蕪菁腌得極鹹,他的口味又是偏淡,隻吃了兩條就覺得舌尖發苦。他是真佩服衛衿冷,三師兄出身世家,從小就是錦衣玉食,這麼難吃的飯菜,他居然每個月都必要來吃一次。景衫薄不敢惹師兄生氣,又想去挾,衛衿冷伸指夾住了他筷子,“這是人家的金貴東西,禁不得你糟蹋,不想吃,就端回去吧。”“哦。”景衫薄讪讪答應了,端了盤子去廚房。那位王嫂子說什麼也不讓他洗,衛衿冷也知道讓景衫薄洗碗洗碟就是費水,便也隻是叫他站在旁邊打下手。好在這廚房雖簡陋倒是很幹淨,王嫂子又利索,很快就收拾完了。景衫薄幫着遞碟子端水,便也偷眼看三師兄,等到衛衿冷叫他出去,一顆心真是提到嗓子眼裡了。衛衿冷一開口,他更是不知該說什麼,因為三師兄第一句話問得就是,“沒吃飽?”景衫薄不敢點頭,也不敢撒謊,半天才嗯了一聲。衛衿冷卻笑了,從衣襟裡拿出一包油紙包的東西遞給景衫薄。他一向嚴肅,又一直沉着臉,這一中午都快吓死景衫薄了,如今這一笑,景衫薄才敢打開那油紙,裡邊竟是四個熱乎乎香噴噴的燒餅,上面還有芝麻粒子呢。衛衿冷道,“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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