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門口,陳溪暮看着一身黑衣的陳征,以及他身後那輛陳錦寒的專車,有些無奈,他實在是不想打招呼,但都對上眼了,又不好裝作沒看見。
「有什麼事嗎?」陳溪暮上前問道。
陳征沒有說話,直接伸手拉開了後座的車門,露出裡面一身西裝、拄着拐杖的陳德昌。
「爺爺?」陳溪暮有些錯愕。
「來的時候去你家敲過門了,發現你不在,又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幹脆就在這個門口等着……」轎車後座上,陳德昌看着他笑了笑,「還好你回來得早,不然再等一會兒我就該睡着了。」
「來之前你可以打個電話給我的,我當時在朋友家吃飯。」對于陳德昌的到來,說實話陳溪暮有些意外,因為在他的記憶裡,近年來自己這位爺爺出門的次數屈指可數。
「沒這個必要,不是什麼重要的事。」陳德昌搖了搖頭,「現在這樣就挺好的。」
「那爺爺你來這裡……」陳溪暮試探着問道。
「呵呵……你放心,」陳德昌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不是來叫你回去的。」
「治安署的事,我聽說了,本來都給你聯系好了律師,但現在還好用不上了,我就想着來看看你。」陳德昌拍了拍他的大腿,「同時……也替錦寒對你說聲抱歉。」
陳溪暮聞言沒有說話。
「這些日子,他對你的所作所為我都看在眼裡。但我必須說,錦寒這人不壞,隻是性格和自尊太過要強,公司的事又确實占用了他太多的精力,加上有恨鐵不成鋼的心思在裡面,以至于在他眼裡你不如明喆給他省心。」
「這次他也是被這個案子的輿論搞得焦頭爛額,連着幾天都沒怎麼睡覺,所以一直抽不出時間去治安署看你,這是實話。」
陳德昌說着側頭看了他一眼,「當然,我不是來給他做說客的,你也不用因此心裡有芥蒂。我活了這麼多年,早就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強扭的瓜不甜。」
「當初我跟我父親的關系也好不到哪裡去,所以我才會跑去江海……最後回香南也是因為我兜裡有錢,可以完全不用看他的眼色。」
「你現在也是一樣。雖然你還沒成年,但我聽說你靠在西餐廳彈鋼琴,就能租得起房子和養活自己了,在我看來你現在就已經獨立,完全可以有自己自負盈虧的生活了,而錦寒還在以孩子的身份對待你。」
陳溪暮聽了他的話擡起頭來,眼裡有驚訝閃過。
「是不是覺得我很開明?」陳德昌微微一笑。
「都是從你奶奶那兒學的,這是當年你三叔在外面玩樂隊,收入朝不保夕、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時候,我執意讓他進德興工作,結果他死活不願意,最後跟我鬧翻了……是你奶奶和顔悅色地把我倆拉到一起,說既然孩子這麼選了,而且願意承擔後果,那你就不要去強擰了,如果他受不了,自己就會回來的。」
「這些話,今天我也送給錦寒和你。」陳德昌看着陳溪暮,認真地說道:「如果你願意也有空,可以随時回來看看,陳家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
「時候不早了,我就不去看你租的房子了。」
陳溪暮點了點頭,「我會的,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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