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總部發完消息之後,高旭躺在安全屋的床墊上,一覺睡到了中午。
昨天下午從數據中心逃出來以後,他沒有心存僥幸地留在漢東市,也沒有乘坐任何公共交通工具,而是直接肉身遊過了直江,一路向南。
他甚至刻意避開了公路和有人煙的小鎮,滴水未沾、粒米未進,連夜進入香南,在天亮之前趕到三年前自己設置的安全屋,并将消息發了出去。
睡到中午醒來,安全屋外風平浪靜,又看到了上級的回複,高旭心下稍安,捏着鼻子吃了一個儲存的牛肉罐頭,他又沉沉睡去。
直到天完全黑下來,再次醒來的他決定出門購置一些物資,畢竟在接應自己的人到來之前,他還需要在這個安全屋裡生活一段時間,而潛伏時優渥生活養成的習慣,讓他現在很難忍受三年前存在這個屋子裡的食品罐頭的味道。
在附近沒有布置攝像頭的蒼蠅館子點了幾個小炒打包,又在旁邊的小賣部買了一大堆甜食後,高旭心滿意足地返回倉庫。
徒手将擋在安全屋入口的貨架挪開,他提起放在一旁買好的東西正準備進入通道,卻突然聽見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
「看來不怪龍淵辦事不力,原來你還是個能力者。」聽見這個聲音,高旭不慌不忙地轉過身,正好看見一個學生模樣、還穿着校服的少年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陳溪暮倚在一個貨架上,悠悠地說道:「利加人還真舍得下本錢,派一個體質變異類的能力者來做非戰鬥序列的卧底。」
「我的能力是在潛伏任務中覺醒的。」高旭面無表情,雙眼死死地盯着陳溪暮,「你不是龍淵的人,你是誰?」
「一個對你手上的東西感興趣的人。」陳溪暮笑道。
聽到這句話,高旭微微躬身放下手裡的東西,緩緩朝他走來,「我不清楚你怎麼會知道我的身份,還知道這個安全屋的位置,聽起來甚至還了解我的任務……」
「但你不覺得你一個人跑到這裡來面對我,有點托大了嗎?」話音還沒落下,他已經來到陳溪暮面前,發起了攻擊。
跟之前遇到的綁匪和蔣志威相比,身為特工的高旭,身手明顯要高出很多,而且在拳腳的碰撞中,陳溪暮能明顯感受到對方的身體強度很高,高到遠超普通人……堪比岩石的程度。
簡單地拆了幾招,他後退兩步,任由高旭一腳踢塌了身側的貨架。
而高旭得勢不饒人,快步跟上,重拳和鞭腿交替使出,像風暴一般破壞着擋在他面前的一切,直到将陳溪暮逼到一個角落裡,「跑啊?你怎麼不跑了?」
他露出獰笑:「沒有大口徑槍械,你連我的防都破不了,怎麼拿我手上的東西?」
身後退無可退,陳溪暮的臉上卻絲毫看不出緊張的情緒,他看着對方身上虬結、在倉庫燈光下略微反光的肌肉,忽然認真地問道:「你知道上一個在我面前說我破不了他防的人,現在怎麼樣了嗎?」
高旭正要說話,卻沒想到眨個眼的瞬間,陳溪暮消失了。
下一秒,後腰傳來針刺一般的疼痛,緊接着他赫然發現,自己腰椎以下的身體部分已經失去了知覺,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倒向地面,「你對我做了什麼!」
下意識地用雙手撐在地上,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恐懼。
「沒什麼,就是讓你的代号更貼近你本人一些。」聲音從身後傳來,陳溪暮站在那裡,右手握住了一把長約兩寸、通體銀色的能量光刃,仔細看,光刃的頂端還殘留着血迹。
在高旭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時間裡,陳溪暮用這把光刃切斷了他通往下半身的脊椎神經,讓這位代号「爬蟲」的特工變成了真正的爬蟲,「現在,我們可以聊聊你手裡的東西了。」
一個小時後,他從通往安全屋的通道裡施施然地走出來,手裡拿着一個指頭大小的黑色便攜硬盤。
高旭嘴裡咬着一團沾滿灰塵的破布,靜靜地躺在地上望着倉庫的頂棚,雙目無神,隻有胸口還在微弱地起伏着。他的雙手像麻花一樣各自彎曲成了不規則的形狀,十根手指俱是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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