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近兩年的賬務已經清查得差不多了,夫人這些年理家,進的不少,支出卻也多,雖然各項都對得上,然而許多卻離譜得很,單是丫鬟一盒胭脂,有幾個月便就須得五六兩銀子——這在外頭,都夠買一盒胭脂的了,任價格有跌漲,可這也委實太離譜了些。”
雲朗捧着清點出來的賬本給徐頌甯看。
這次賬本是雲采去拿的,敬平侯跟前又受了一頓數落——據說是因為侯爺樂滋滋去感謝人家定安侯,結果發覺郎無情妾無意,撮合不出一對兒來,就他在中間熱絡着,心裡頭憋屈發悶,十分氣惱,又遷怒到了徐頌甯身上。
隻是那些話實在不太中聽,雲朗也沒學給徐頌甯聽,隻把那些賬房先生們的話講給她聽。
“前院的帳雖也和外頭有些出入,倒也還不算太離譜,至多不過一兩錢銀子,大多不過是幾文錢的浮動。”
後院女人多,胭脂水粉、衣裳布料,不好叫賬房先生給精打細算,故而後院的賬務悉數由郭氏一人包攬,前院她雖也管束着,賬務最後卻是要對到賬房先生眼皮子底下的。
徐頌甯心裡差不多清楚,郭氏之所以容忍這些賬房先生為所欲為,便就是因為放任了他們在前頭貪着點油水,他們有好處拿,自然學的會不多說話的道理。隻是郭氏這兩年實在太大膽,覺得大權在握幹脆連表面功夫都不做,這些個賬房先生瞞不下來,幹脆就把這些查出來,把郭氏錘死了,叫她沒法指責他們,也算是對着徐頌甯投誠,叫她不把前院的飯碗給砸了。
如此日後哪怕郭氏出來重新得勢,敬平侯也一定不放心她獨自掌管賬務,她被賬房先生拿捏着,日後說不定還得勻上些她獨占的油水出去打點。
前頭那幫子人精,無論怎樣,都是隻賺不虧的。
不過……
徐頌甯捏了捏那賬本的封皮兒:“怎麼有些發潮?”
說到這兒,雲朗輕嗤一聲。
“姑娘還說呢。”她指頭點在那封皮兒上:“雲采今日去拿賬本,半路上碰見夫人身邊的人,說是要去拿些熱水來,嘴裡碎碎念叨,說姑娘管家,這裡也顧不上、那裡也顧不上,夫人院子裡的熱水都燒不出來雲雲——呸,姑娘壓根兒都沒怎麼動她的安排,如今誰忙什麼、做什麼活計,分明就還是按照着夫人安排的來,若真有辦不來事兒的,那也是……”
那也是郭氏自己個兒留下的人不中,唯利是圖可待舊主子。
徐頌甯嘴邊一點無奈的笑,指節落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她眼睛正盯着那賬本看,語氣溫和:“好雲朗,先把正事說了。”
雲朗:“雲采要躲開她去,結果她拎着一壺水橫沖直撞地就怼上來了,一盆水全潑雲采身上了。”
正說着,雲采換完了衣裳,推門進來,聽見這一茬,嘿嘿一笑:“我看她那架勢就不對勁兒,早把那賬本子揣在了懷裡,她隻把我潑濕了,賬本可是一點兒也沒沾着。”
徐頌甯無奈笑笑。
“改天跟我出去時候,叫人給你做一身新衣裳,算是我賠你的。”又看向雲朗:“你也是。”
雲采搖頭:“我才不要姑娘賠給我,又不是姑娘潑濕的我。”
雲朗也道:“姑娘給我出過氣了,我也不要。”
徐大姑娘無奈一笑:“我又不是沒有錢,就當送你們的,好不好?”
雲朗和雲采嘿嘿一笑,都答應下來,一邊兒說閑話去了:“阿清呢?”
“阿清去給姑娘炖藥膳了,說起來阿清姐姐真厲害,昨日若非她粗着嗓子學男人講話吓唬二姑娘,她還真不一定怕成那個樣子呢。”
……
徐頌甯則把那條理清晰的賬本仔仔細細翻過,在心裡估算出這麼些年的虧空來。
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約莫一年兩三萬兩,敬平侯府幾代積累,家底不薄,這些錢丢出去,不遇上急事兒便什麼也看不見,然而這些年到底一代不如一代,愈發不濟了,這麼些錢扔出去,到底是項大數目。如今敬平侯也隻是氣惱,把郭氏扣在了家裡頭,也不曉得等他知道了這事情,又會怎麼樣。
徐頌甯想了想,叫了雲朗問徐順元的取出。
“适才我去拿賬本,侯爺便收拾着要出去,聽聞是今日要赴宴。”
徐順元出京處理公務,來回時日長久,親朋好友同僚下屬,紛紛遞了帖子來給他洗塵接風,到如今了這風也還沒接完,據說已安排到月末了。
那一時半會兒是找不着了。
徐頌甯點一點頭,隻好把那賬本先收起來。
“給阿宵的冠子怎麼樣了?”
沈照宵生辰就在那幾天,摔壞了來不及修便到了,徐頌甯便隻好挑了幾塊珠寶翡翠的原石送了過去,叫她自己想着打磨些個什麼來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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