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孫遇朗,新舊案底疊在一起,責令他徒兩千裡。
接到聖旨的那一日,一貫把兒子當眼珠子疼的孫尚書恨不得扣下自己眼珠子踩個稀巴爛。
這事情倒也不用他親自動手,自有人替他代勞。
孫遇朗在牢獄裡頭吃了一頓苦頭,出來之前被人敲打一番,狠狠挨了頓闆子,這厮最開始還敢罵罵咧咧,中間哭爹喊娘,到最後就隻剩下求爺爺告奶奶的亂哼哼了。
至于雲秀,一頓闆子打完,罰去做了一年苦役。
背後的靠山失勢,孫夫人弟弟的利子錢一時就有些沒着落,對着郭氏催債的動力也就沒有那麼充裕,郭氏見風平浪靜,以為是自己逃過了一劫,為此松了一口氣。
徐頌甯上次的反擊倒也叫她有些忌憚,雖然恨得咬牙,但此時一時半會摸不清徐頌甯究竟怎樣想的,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再做什麼小動作。
徐頌甯喝了那大夫給她開得安神湯,伸着手腕任雲朗給她揉搓淤青,雲朗一邊揉搓一邊念叨薛愈:“那位薛侯爺下手也太狠了些!”
“是我先唐突了。”
徐頌甯心亂如麻,合眼便看得見碰上他手腕時候,外祖一家的慘狀,靠在床上的臉色都浮起一層慘白,額頭冒出細密的汗來,郭氏的弟弟她是曉得的,沒什麼主見,遇事情隻會來找郭氏,若是她弟弟,那背後的人便一定是郭氏。
可是何至于此?
她咬着牙,身體内側的指節繃緊了,心裡恨到了極緻,心尖仿佛被人削去一塊兒的、扒皮抽筋的疼着,從心底深處一陣陣翻騰出連綿不絕的絞痛來,她連呼吸都急促了些,眼合上又睜開,唇間慘白。
雲朗以為是自己動作太重了些:“姑娘若疼了,就跟我講,不要自己強撐着。”
徐頌甯聲音很輕:“的确是疼的。”
朗姑娘立場堅定,六親不認,不問道理,隻在意她家姑娘,聞言怒目圓嗔:“那個薛侯爺,太狠了!”
徐頌甯擡手揉一揉雲朗的頭發,語氣溫和:“他待我有救命之恩,不許這樣說人家。”
頓一頓,她補充:“是我先唐突了人家。”
她腦子裡亂糟糟的,從被薛愈救起來之後,許許多多的事情被強硬地塞進了腦海裡,一樁接着一樁,密密匝匝地湧上來。
耳邊時不時又響起那群人說的話來,沈家被陷害抄了滿門,後來還是薛侯爺幫着翻了案子……
“那我不說啦,”雲朗揉着她手腕:“不過姑娘,薛侯爺真的有點兒吓人,明明就那麼溫溫和和地笑着,可就是看得人心裡冷飕飕的,咱們以後還是避着他些……”
徐頌甯想,隻怕一時半會兒還不能避開。
第二日裡,徐頌甯請了繡娘來院子裡,擺了滿屋子布料給人挑選。
過兩日皇後生辰,會在宮中設宴,遍邀京中命婦與貴女。
這背後自然是有深意的——前頭有幾位皇子差不多快到了年歲,皇後作為嫡母,自然要幫他們挑一挑妻子。
不過此事與徐頌甯沒多大幹系。
敬平侯府雖富。卻不很貴,徐頌甯她父親手裡并沒什麼太大的實權,一向就是朝中可有可無輕易便能被人替代的角色,在前途上沒什麼助力,故而這對徐頌甯而言,也不過是規矩森嚴些的踏青遊玩而已。
她對這樣的事情寡淡,身邊人卻都很歡呼雀躍。
——每到這時候,徐頌甯總會從自己賬上出錢,在府中份例之外另做一套衣裳給院子裡的人。
帶出去的人自然要好好打扮不能寒酸,沒帶出去的人怕心裡不平衡,幹脆就一起幫着裁制了。
看着外頭熱鬧鬧聚成一團挑選适合自己布料的小姑娘,徐頌甯難得從冗雜事情裡分出一分心神,抿着唇淺淺笑了笑。
皇後的生辰,各方人都算計着,真正為此發自内心歡喜的,能有幾個呢?
那麼多人言笑晏晏,隻怕心裡的歡喜衡量一二,實實在在都是比不過她院子裡這些個小姑娘的。
她歎一口氣,又想到那日碰上薛愈手時候看到的場景,想到外祖一家的慘狀,胸口隐隐發着悶,填塞着一塊大石頭一樣惴惴不安。
半晌,她偏頭吩咐人安排了去沈家的車馬,準備去看一看外祖一家。
雲朗要看着院子裡頭的小姑娘們,提防她們打架,故而是雲采跟着徐頌甯出門。
徐頌甯托着下颌:“去找人牙子問一問,有沒有什麼規矩體面、背景幹淨的姑娘,滿院子人,單隻你和雲朗兩個人,太艱難了些。”
她身邊原本有四朵雲,去年最大的那朵有了心上人,徐頌甯把賣身契還了人,添上厚厚一份嫁妝把她嫁給了情郎,前兩日又出了雲秀的事情,如今隻剩下雲朗和雲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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