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進急匆匆的跑到前院,就看到張讓,趙忠等十一人并排被押跪在院子裡。
一個個垂頭散發,渾身是血,沒有半點氣息,好像死了一樣,簡直狼狽到了極點!
完全看不出在幾日之前,還是榮寵至極,尊貴無比的常侍郎!
何進臉上的橫肉一個勁的抽動,身上散發着殺意,右手不自禁的握到了佩刀上。
多少日夜輾轉難眠,做夢都想着将這些人親手斬殺,而今,這些人,就跪在他的跟前!
不堪的回憶在何進腦海裡浮現,雙眼充斥着寒意,胸口起伏着,咬牙切齒的就要拔刀。
陳琳在一旁看着,直覺莫名的心驚肉跳。
曾經令大将軍何進都無可奈何,甚至要俯首低頭的十二常侍,轉眼間,就這般下場了嗎?
一日天上,一日地下!
潘隐見着何進的模樣,不動聲色的上前,遞過那份‘黨羽名錄’,道:“大将軍,陛下命小人将這十一人以及這份黨羽名錄送給大将軍。”
何進雙眼瞪大,盯着潘隐手裡的文書,沉着臉,松開劍,接過潘隐遞過來的名錄。
“小人告退。”潘隐見何進接過去,就退後道。
何進神思難屬,沒有理會潘隐,等潘隐走了,這才雙眼通紅,打開這份名錄。
他沒有細看,而是先直接估算了數量,神情立變:“為什麼這麼少?!”
陳琳在旁瞥了眼,心下明悟。
宮裡那位陛下顯然很清醒,不會真的将十二常侍‘連根拔起’,坐看天下大亂!
‘将這十一常侍交給何進,應該是安撫何進的手段。’陳琳心裡若有所思。
何進臉上的橫肉硬如鐵塊,怒氣填胸,猛的将那份名錄扔給陳琳,沉聲喝道:“孔璋!”
陳琳連忙接過來,匆匆掃了一眼。
這份名單上,别說那些大人物了,涉及最高的,也就到了九卿,三公級别的沒有一個,京外的州牧、刺史、握有兵權的将領,更是不見一個字!
陳琳心知肚明,不動聲色的看着何進道:“大将軍打算怎麼做?”
何進處于一種爆發的邊緣,滿臉猙獰,道:“自然是要将他們連根鏟除,一個不留!”
陳琳暗自搖頭,徹底鏟除,說的是容易。
閹黨所涉及的人,哪一個能是簡單的?稍稍牽扯,要麼是名望大族,要麼手握重兵,别說一次性那麼多,單是一個,就豈是一句話可以處置的?
陳琳洞若觀火,但何進明顯看不到那麼多,心裡歎了口氣,終究還是不忍心,勸說道:“大将軍,十二常侍結黨多年,盤根錯節,勾通之人太多,不可一次性鏟除。陛下剛剛繼位,不宜大興牢獄,還是待等陛下登基大典之後再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
何進怒吼一聲,緊握握着佩刀,大喝道:“這等時候,還從什麼!有老夫在,又有何懼!即便沒有名單,老夫心裡也清楚!來人,将這些閹賊,拉出去,給老夫砍了,懸于宮門之上!”
陳琳心裡一冷,這就砍了?
這可是宮裡的常侍郎,你不找些人來商議一下?不向宮裡請示一下?就這麼武斷的砍了?還懸挂于宮門之上?!
“是!”
大将軍府的豪仆沖過來,拖着張讓等人就往外走。
張讓等人被用了大刑,現在幾乎沒有任何反應,就這樣被拖了出去。
何進站在院中,看着這些人被拖走,心裡無比的痛快,血紅着雙眼,神情異常兇狠。
陳琳直覺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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