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機是向笙的。
疫情并沒有想象中的速戰速決,新聞中的确診人數不斷增加,原本大年初七就要結束的新年假期被無限期的延長。但好在,從文明誕生的那一天起,中國人民的身上便流淌着英雄的血液。
他們無堅不摧,無所不能。
二月初,周郁開始了在家辦公的生活。
疫情對行業的沖擊是全面的,《SHINE》雖然背靠互聯網大戶新秀,但大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财大氣粗的“土豪”,在突如其來的災難面前也不得不勒緊褲腰帶。
二月十号,周郁沒有出現在升職名單上,反倒接到了主編的勸離職電話。周郁沒有和主編虛與委蛇,主編遞了個話頭,她就幹脆利落地順着話辭職了。
隔天,二月份的工資便到賬了。周郁确認了一眼,然後把手機關機扔到了一邊,輕撫着裝着向笙的白瓷罐,說:“向老師,我又被開除了,不對,應該說,我又把老闆開了,命運真是半點不由人啊。”
“不過,這一次我不要死了。”
“我要帶你去看櫻花。”
“不過我幹點什麼啊,”周郁撫摸着她,實現落在了電腦屏幕上沒有看完的小說上,“要不重操舊業?”
陽光斜照進房間,落下了她手腕上的紫金吊墜上,金色的光亮落到了周郁的眼睛中,她下意識躲了一下,發現是紫金吊墜上的光亮時,莞爾說:“這就算是你答應了。”
四月初,上華便解封了,郁鴻和周郁聊了一晚上,都沒有說動她和自己回榆華,最後隻能帶着周舟回去了。臨走前把自己的銀行卡放到了玄關上,密碼是她的生日。
經過了兩個月的冷靜期,柯勤情緒穩定了下來,她本身也不是習慣沉溺在悲傷中的性格。她和向北比郁鴻晚了兩天才回的北京。
他們沒有把向笙帶回去,他們把向笙留給了她。
周郁送他們送到了機場,再一次喊了柯勤一聲“媽”:
“媽,我會好好的,你們也要好好的。”
離别這兩個詞自帶悲傷的背景音樂,但它确實新的旅程的起點。所有悲傷和歡愉的背後,都是無比珍重的光陰。
2020年的春天并沒有如期而至,四月中旬到了,但程前大道的櫻花并沒有綻放。
重操舊業并沒有周郁想象中的簡單,但好在她當年的底子沒有丢,五月初,她終于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本長篇小說,雖然沒有爆,但足夠支付房租了。
“阿笙,我們不用搬家了。”
日子一天天過着,她的躁狂症依然沒有好,黎醫生說她的情緒很穩定,但還是需要觀察兩年,如果兩年内都是很穩定的話才可以逐漸減量,然後停藥。
周郁也不着急,躁狂症的治愈率本身就不高,向笙費勁心思重來這一遭也不是為了讓這個疾病從她身上消失。世界上無能為力的事情太多了,疾病隻是滄海一粟,與其去費盡心思的折騰,不如靜下心來接受它,然後和平共處。
如果可以治愈,那最好不過;如果不能,生活依然要繼續。
五月中旬,程前大道的櫻花開了。
周郁趕了一個大早去了程前大道,但到的時候已經是人潮洶湧了。市政府為了方便人們賞花,程前大道禁止車輛通行一天。
櫻花開着茂盛,微風起,滿天的花瓣飛舞,最後緩緩墜落,她舉着相機漫步其中,陽光落在吊墜上,一道金光晃了眼睛。
周郁腳下一滑,身體向後仰,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倒在地上的時候,一雙手護住了她的肩膀,那人輕笑了聲,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周老師,小心點。”
作者有話要說:
結尾這個人,大家想她是誰她就是是誰了。像開始說的那樣,開放式結局。
很感謝看到這裡的朋友們(鞠躬感謝!比哈特~)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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