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
與其他地方不同,身為北蒼的國都,京陽的冬季沒有任何冷意,除卻彰顯冬季的雪花外,根本就是又一個春天。
特别是今日,春節将近,紅色與喜慶裝飾下,暖氣升騰之下,一片喜氣之色。
可在這滿片喜悅之下,林王府卻是挂着副别樣的氣氛。
白绫挂上牌匾,似有似無的哀樂從府内傳來,裹挾着淡淡的憂愁哀傷在京陽的天空中飄揚。
林王林海平的父親,前兵部侍郎林縛不日前駕鶴西去。
身為北蒼唯一的異姓王,聖上義弟,一生戎馬,戰功無數,是助當今聖上榮登大位的功臣。
世人都說林海平是個忠誠、勇武、親民的好王爺,好臣子。
可他同自己父親的關系并不熟絡,特别是當林海平借着清君側的名義舉兵時,他們的關系更是雪上加霜。
饒是如此,當其去世後,林海平依舊為其舉行了隆重的葬禮,斯人已逝,一切也都随風而去。
自城外,兩名談笑的士兵正在說些趣聞,最後将話題引到了正在舉行葬禮的林王府上。
“你說,林王的三兒子會不會來?”
“小王爺不可能來的,他同林侍郎又不熟悉,加上同林王府關系惡劣,真要來,怕是林王府要多準備一副棺材咯。”
話音未落,忽而看見遠方行來一輛馬車。
頂上銀裝素裹,車輪布滿泥濘。
馬夫蓑衣草帽,披白雪雙肩,手擰缰繩徐徐前行。
來者想必定是遠方而來。
兩位士兵下意識地想到。
馬車上,年邁的夥夫帶着幾分歉意對着車内說道,“怪老頭子駕駛技術不夠娴熟,讓你勞頓了如此之久。”
“無礙,從涼州回到京陽,路程之久倒是你更加辛苦才對。”青年聲音從廂内傳出,繼而掀開面前布幔,露出一張清秀中透着幾分白的面龐。
林子舟雙目看向前方,京陽漫天白雪之下,城内萬家燈火,紅飛翠舞,那是自己闊别六年的家鄉。
“我終于……還是回來了。”
————
馬車緩緩停靠于林王府門前,老車夫轉動自己酸澀的肩膀,轉頭說道:“這就是你家,真氣派。”
“那不是我家。”林子舟聲音從廂内傳出,繼而掀開面前布幔,從中走了出來。
雙腿落地,林子舟雙目便望向遠方,京陽漫天白雪之下,城内萬家燈火,紅飛翠舞,不見一點冷意,而前方自己闊别依舊的林王府卻是白布蓋匾,滔天白雪宛如紛飛的紙錢。
悲傷,薄涼。
欣賞完周遭的雪景,林子舟将目光放到了站在林王府門口的一位年輕俊秀的書生身上。
後者此時有些躊躇,似是在辨别什麼。
林子舟見狀擡手說道:“二哥,是我。”
林毋維聞言大喜,三步作兩步沖上前來,重重抱住了後者。
“三弟,多年未見,你終于回來了!”
林子舟輕聲笑道:“二哥不必如此興奮。”
二哥林毋維聞言面色一沉,“你這是什麼話,你回來哪有不高興的理,等到爺爺葬禮結束,你也别走了,直接留下來,父王還能生你一輩子氣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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