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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頁(第1頁)

盡管距離有些遠,可是卓驚凡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可不就是老祖宗的臉麼?!上輩子老祖宗的畫像挂在大梁朝的皇宮内,聖人的書房裡有,太子的書房裡也有,他對着那畫像瞧了十多年,如何會認不出來?卓驚凡看清了那名大将軍的面容時,簡直就像被雷劈到似的,他怎麼都想不到,老祖宗竟是禁軍的大将軍,禁軍可是聖人的私兵,難道其實老祖宗一直都待在先皇的身邊麼?他的腦子有些混亂,卻還記得退回殿内,别被那些将軍給注意到,畢竟他目前的身份有些尴尬,若是堂而皇之出現在兩儀殿的書房,怕是對聖人的名聲有礙。隻他雖然退回了殿内,眼光卻死死地盯着外頭書房的方向,他多想沖過去,仔細瞧瞧那名大将軍的面容,他多希望是自己瞧錯了。大将軍,他怎麼都沒想到,老祖宗竟是聖人的大将軍!真是可笑又諷刺的身份,禁軍的大将軍很得先皇的信任,往日裡不隻守衛着皇城和宮内,私底下更是替先皇辦了不少差事,可如今他竟在先皇的大将軍裡頭,找到了私通宮妃的老祖宗!待到他好容易冷靜下來了,呂福正好也來了,他定了定心神,跟着呂福前去書房,路上他狀似無意的問起,&ldo;方才我瞧見了幾個大将軍,不知道今兒個來的有哪幾位?&rdo;&ldo;回郎君,今日聖人傳召了左右羽林軍和左右神武軍的四位大将軍。&rdo;呂福恭敬答道。&ldo;走在最後面那一位大将軍看起來氣宇軒昂,不知道是哪一位?&rdo;卓驚凡又問。&ldo;最後一位麼?那一位是左羽林軍的大将軍,同時也是禁軍的統領,頗得先皇的信任,先皇在病榻時将禁軍交給聖人,還特意提起了這一位大将軍。&rdo;呂福低聲說道,對于先皇有多信任那一位大将軍,他自是知曉的,那一位大将軍除了掌管禁軍之外,同時暗地裡也替聖人幹了不少陰私事。&ldo;喔?改日若有機會,我真想見見這一位如此有能耐的大将軍。&rdo;卓驚凡勾起唇角笑了笑,笑意卻是不達眼底。……另一邊,幾位大将軍離開書房時,走在最後面的梁仲軒頓了頓腳步,前面三個同僚發現了,其中一人問道:&ldo;将軍怎麼了?有什麼不對麼?&rdo;&ldo;偏殿裡似乎有人盯着我們。&rdo;梁仲軒微微偏頭,往偏殿的方向瞥了一眼,另一個大将軍冷哼一聲,&ldo;自然是那一位了,如今聖人每日都宣召那一位伴駕,也不知道聖人在想什麼,那一位可是卓相的郎君,聽說聖人對他信賴有加,且他還是椒房獨寵呢。&rdo;&ldo;噤聲!這些事豈是我們可以議論的。&rdo;梁仲軒皺了皺眉,低聲喝道,另外三個大将軍頓時不敢再說,四人匆匆地離開了兩儀殿。……卓驚凡進了書房後,心情已經平複下來了,不管老祖宗有什麼打算,現在是老祖宗在明他在暗,小心謹慎一些,難道他還鬥不過老祖宗麼?隻老祖宗是禁軍統領,還是得趁早說服窦淳,将老祖宗的職位給撸了才是。書房裡,窦淳坐在書案後,臉上盡是疲憊的神色,卓驚凡見了自是心疼不已,連忙張羅底下人備膳,他則是拉着窦淳到内間的軟榻上休息。兩人倚靠在軟榻上,窦淳拉着卓驚凡的手,細細跟他說着朝中的忙亂還有前線的戰事,這些日子以來,因着叛軍的不斷前進,朝中難免人心惶惶,氣氛變得緊張不已,且京都周圍的各州府城聽聞了叛軍來襲,都發生了不少動亂。窦淳一邊要安定朝中的人心,一邊還要派人到各州鎮壓,自是忙得心力交瘁。也是看着窦淳如此忙碌,卓驚凡才會甘願将後宮的事務接過來,就想着替窦淳分憂解勞,畢竟他日後總會成了皇後,這些事他也是甩不開手的。也幸好窦淳的後宮幹淨得很,沒有其餘莺莺燕燕,否則卓驚凡也不可能自降身份和娘子們在後宮周旋。窦淳自是知曉卓驚凡的心意,也因此心裡頭對他更為憐惜,畢竟卓驚凡身為郎君,心裡自然有着鴻鹄大志,但就是因着自己,卓驚凡甘願收起翅膀,栖息在自己的身邊,這樣的情深意重,怎麼能不讓自己感動和珍惜?因此窦淳什麼事也不會瞞着卓驚凡,甚至還會拿政務和對方讨論,他用行動證明,當日他說要和對方共享江山不是開玩笑的,他總有一日,要讓卓驚凡堂堂正正站在他的身邊,用皇後之名,陪伴他一輩子。卓驚凡自是不知窦淳心裡的溫情,他此刻滿腦子都是老祖宗,陪着窦淳說了一會兒話,又用了膳之後,他便打算旁敲側擊一番,好多打探一點兒關于老祖宗的消息。窦淳也發現了他的欲言又止,因此握着他的手說道:&ldo;今兒個是怎麼了,方才便見你有些魂不守舍的,在我面前還有什麼話不能說麼?&rdo;&ldo;窦淳,我聽呂公公說,方才你接見的大将軍裡,有一位頗得先皇信任是麼?&rdo;卓驚凡躊躇了一會兒,開口問道。&ldo;嗯,那一位大将軍在父皇還是太子時便跟随在左右,父皇登基後便提拔他當了禁軍統領,并且掌左羽林軍,當日也是他領人圍了淮王府。&rdo;窦淳點點頭,開口說道。&ldo;可知那一位的姓名?&rdo;卓驚凡抿了抿唇開口問道,窦淳雖不知對方為何對那一位大将軍這樣有興趣,不過他還是開口說道:&ldo;他叫做穆軒。&rdo;&ldo;穆軒?&rdo;卓驚凡喃喃地重複了一次,難怪他查梁仲軒查不到,原來老祖宗用了化名,隻是先皇不知道麼?竟是留了這一頭白眼狼在身邊這樣久,上輩子大周朝更是被梁仲軒給滅了。&ldo;你的臉色不大好,怎麼了麼?難道是這個穆軒不對勁?&rdo;窦淳敏感的察覺出卓驚凡似乎對這個穆軒太過在意,心裡便起了一絲警覺,其實要他來說,先皇的心腹根本比不上自己的心腹,隻是他才登基不久,還不好大刀闊斧的整頓,隻得暫時留着那一些&ldo;先皇的心腹&rdo;。可現在瞧着凡凡對那個穆軒這樣在意,讓他心裡也起了疑惑,想要将禁軍的統領和大将軍全給換了。&ldo;我今兒個無意間遠遠的瞥見了木軒一眼,發現了一件事兒,&rdo;他頓了頓,湊到窦淳的耳旁,輕聲說道:&ldo;說我多心也好,眼拙也罷,我瞧着那穆軒怎麼與三公主的模樣有些相似?&rdo;窦淳聽罷,瞳孔驟縮,他倏地轉頭望着卓驚凡,眼裡臉上滿是震驚的神情。&ldo;凡凡,這事兒可不能亂說!&rdo;窦淳握緊了卓驚凡的手,顯示他心裡的不平靜,卓驚凡自是不在意他的語氣和神情,抿了抿唇低聲說道:&ldo;我自是知道這事兒關系重大,隻你說那穆軒很得先皇的信任,且又是宮内禁軍統領,想來是時常進出宮闱的,我也不好說三公主便是……可這事兒得留個心眼,派人去查一查才好。&rdo;&ldo;……有壽當初曾經說過,三公主的生母行迹有些詭異,可還不等他摸出什麼,三公主便出生了,随後穆才人也因難産去了……&rdo;說到這裡,窦淳便愣了愣,他和卓驚凡幾乎是同時想到,穆軒姓穆,三公主的生母穆才人也姓穆,這其中難道有什麼關聯?卓驚凡想得自是比窦淳還深,畢竟他知道穆軒的本名是梁仲軒,他會用&ldo;穆&rdo;這個假姓,難道是因着穆才人的關系?&ldo;如果三公主真是……父皇怎麼會沒發現?&rdo;窦淳沉默一會兒後,艱澀的開口說道,卓驚凡伸手撫向他皺緊的眉頭,輕聲說道:&ldo;三公主往日低調得很,又不受寵,父皇見到她的時候怕是不多。&rdo;再有誰會将這兩人聯想在一起?若不是他自己就是梁家人,又太過熟悉老祖宗,才會一眼就看出三公主的面容特征,旁的人就是覺着有些相似,也是想不到那裡去的。後面的這些話他自是隻在心裡面說,沒有當着窦淳的面說出來。&ldo;也是,就算那穆軒常年在後宮走動,可誰又敢将三公主和他想到一塊兒去。&rdo;窦淳歎息了一聲,接着伸手輕輕捏了捏卓驚凡的鼻子,&ldo;也隻有你,隻遠遠見了穆軒一眼,就瞧出了他和三公主的神似來。&rdo;&ldo;其實這是很正常的,宮裡的人都是看着三公主長大的,心裡自是已經認定了她是先皇的女兒,自是不會再想到旁的,可我不是,我就見了三公主那麼幾次,還都是她長成之後,難免一眼就看出她和穆軒的神似來。&rdo;卓驚凡知曉這段話有些強詞奪理,可他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解釋他為何會懷疑三公主和穆軒的關系。所幸窦淳本就信任卓驚凡,這話聽起來也有幾分道理,便沒有起了疑心。……和窦淳通氣後,卓驚凡便可以放手去查三公主和穆軒,除此之外,他也在心裡回想着上輩子史書中關于三公主的記載。可他想來想去,就是想不起關于這一位大周朝末代公主的任何信息。難道在上輩子的宮變中,三公主不幸身亡了?否則以她和老祖宗的關系,老祖宗登基後,三公主自是成了大梁朝的公主了。……等等,史書中對于大周朝的三公主沒有記載,可是他記得,老祖宗登基後不久,先是封後立太子,之後便是追封一位公主。那一位公主在史書中的記載,可是老祖宗的長女,身份尊貴至極,可是卻是個福薄的,史書上說那位公主自幼體弱多病,在老祖宗登基前就病逝了,結果使得老祖宗念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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