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自家人,也不能默認他們天生好說話。他們非但不好說話,連道理都不講。他們能把黑的嚼成白的,把搶絕戶說成體諒你。不要臉的人從心眼到邏輯全都是歪的。
趙蘭留下兩千塊錢給老娘,又應付了她一下後就想走。母親留她吃飯,又說大嫂下班一定記得去菜市場買菜回來。趙蘭看着她小時候最心疼最貼近的母親,忽然說,“媽,算了。大嫂大哥怕我要錢呢,别說買菜回來,他們中午吃飯都不會回家。”
脾氣暴躁的老娘僵着臉,習慣性地耷下法令紋作出不高興的表情。以前趙蘭最怕看到她這樣,她想法設法地讓母親開心:給她買衣服,給她買補品,偷偷塞錢,帶她旅遊……她覺得很累,盡管這樣也沒換來母親一句“真好”或者“謝謝”,她總是嫌棄這花錢那花錢,說白了,是心疼那些花出去的錢沒整整齊齊地躺在她枕頭底下。
趙蘭看夠了這張苦難又不知足的臉,受夠了這副總是在生氣和孱弱間切換的表情,她撐穩了義肢站好,“我不像大哥大嫂,四隻手賺錢。我隻有一個人,卯生隻有我。媽麻煩你帶個話,那二十萬請大哥大嫂盡快還。”
卯生在門外聽得精神一振,等趙蘭出門她正要笑,卻看到媽媽哭了。卯生沒說話,牽住媽媽的手,“媽,你不是想吃近熙街的燒烤嗎?咱們娘兒倆今晚就去吃,再喊上師傅。”
一聽王梨,趙蘭哭得嗆住,“我不見她。”她内心覺得自己已被王梨放棄,當然她是自作自受,因為她先不要王梨。
“好好,不見她。就你和我。”卯生将媽媽肩膀籠住,還抱了抱趙蘭,“媽,要哭也得走遠點呐,你剛才可不是這個氣勢。”
趙蘭笑,又有點發愣,總覺得卯生老在她察覺不到的地方一點點成熟,就她剛剛這個語氣,像極了師姐。
卯生說她昨天和朋友也回了近熙街,朋友喝了兩瓶啤酒,她滴酒未沾,“就是上次去醫院看你的印姐,她現在賣地闆。哇——”白卯生形容着印秀給她的新印象,“穿着小西裝那叫幹練,工作的人就是不一樣。”她省去了關鍵信息,印秀脫下小西裝後露出裡面的淺藍色襯衣,女孩的姣好線條讓卯生不禁低頭看了眼自己的。
“是該謝人家,沒她幫忙咱家的裝修可能要爛尾。”趙蘭也這麼說,可想起卯生和俞任、卯生和印秀她就頭疼,舊的不去新的就來了,當初懷着卯生時總覺得這孩子乖巧不鬧騰,怎麼長高後就禍害起别的小女孩。
趙蘭一直審慎地觀察卯生的交往舉動,和俞任似乎遠了些後,印秀就不斷從卯生嘴裡冒出。趙蘭覺得相比較師姐和自己,卯生的問題更急迫地要解決。
至于怎麼解決,她一無所知。着急上火的趙蘭坐在燒烤路邊攤上連續吃了二十串牛肉,還是卯生去給她買了塊瓜降火。趙蘭說不,我也要喝啤酒。你給媽買兩瓶。
師姐一頓五糧液一瓶,趙蘭一次茅台半斤。她甚至想過和師姐都退休後,倆老太太終于可以放飛自己,面對面在飯桌上對瓶吹。
兩瓶啤酒對趙蘭不是問題,她吃飽喝足後緊緊抓着女兒的手沿着近熙街散步,走到金湖小區大門前,趙蘭忽然停步。卯生看出她在猶豫。
趙蘭隻猶豫了一會兒,繼續拽着女兒往遠處走,兩人到了柏江畔,卯生此時略頓足,她想起這是自己和俞任偷偷談戀愛的地方。
母女倆并肩看着江上的運輸船隻,聽它們轟隆隆的馬達聲,随着船上的燈光注視着水面粼粼的紋路。趙蘭兩瓶酒的醞釀在十分鐘後到位,“卯生,要不你試試?”
卯生問試什麼?
“試試看,自己會不會對男孩子動心。我當年和你爸爸在一起,也是被他打動過的。”趙蘭發現要在女兒面前剝開母親偉光正的僞裝開始挺難,可說下去也容易了。
“沒錯,我喜歡你師傅,開始是對男孩子那樣的心動,後來是覺得她台下女孩樣兒也動人。後來我搞明白了,也不是對男孩子那樣的,就是對着喜歡的人才會各種斤斤計較和欲擒故縱。這不是我故意的,我那會兒就是忍不住。”趙蘭對網上說的那些術語很不屑一顧,“能喜歡上一個人多不容易啊。”所以推己及人,卯生也不容易。
趙蘭說她小時候對師姐做過的惡劣事可多了。
“你也往師傅臉上扔瓜子殼?”卯生一問趙蘭就知道那是陳鳳翔幹的。
“我才不在後台嗑瓜子,我□□了時,她還在朔東鄉下堆泥巴。”趙蘭說她偷偷把師姐上臉的白顔料裡摻了很多藍色,“她沒留意,提着筆往眼睛下方一勾,本來是想打個底色的,結果成了妖精。”趙蘭回憶着俊俏小生臉上一抹驚豔的藍色,“真的是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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