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面前磐石一般結實的石磨,沈闵月幾乎整個人都壓在了推手上,然而,石磨卻穩如泰山毫無動靜,沈闵月一張絕美的臉憋的通紅,隻得讪讪地放棄。那石磨的推手似乎在嘲笑沈闵一般,在空氣中搖了搖,發出“吱呀”的聲音。
沈闵月有些氣急敗壞,冷笑一聲,别過了腦袋。幽幽地望着那靜靜躺在院子裡的石磨,“哼…我才不會和一口石磨一般見識…”
早晚…她把這口破石磨砸了…!
“噗嗤…”一聲所有似無的輕笑,讓原本氣惱的沈闵月像一隻警惕的野貓一般瞬間炸毛。那聲音很輕輕到不注意聽就會以為是一陣風吹過。沈闵月戒備的看向四周。用餘光瞄着周圍的黑暗,仿佛黑暗中隐藏着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沈闵月沒有出聲。整個人卻已經處于極度警惕的狀态。
她裝若無意的走到石磨旁的篝火附近坐了下來,如果真的有人不懷好意,她随時可以抄起帶着火焰的柴火丢向對方。那聲輕笑過後周圍突然變得一片寂靜,隻是這寂靜之中帶着幾分詭異。
“哎…還是算了吧…看來,還是改天像鄰居借頭驢吧…!”沈闵月裝作苦惱的樣子,注意力仿佛都在眼前的石磨之上。
周圍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雖然很細微但沈闵月還是注意到了。
院子裡沒有堆放什麼,隻有一口井,和石磨,井裡不能藏人。沈闵月起身往廚房走去,手中抓了幾根柴火,一是照明,而是在廚房有幹柴,她能夠再引燃竈台防身。
隻是…沈闵月沒走兩步,就在火光照亮竈台的時候,她卻整個人都僵住了,瞳孔放大,臉色蒼白,一種掩飾不住的驚恐噴湧而出。
竈台上原本裝着豆渣餅的盤子裡,如今,隻剩下了四塊豆渣餅。
說明,她的家裡…真的有人!
這個人究竟是什麼人?又有什麼企圖!沈闵月渾身顫抖後槽牙止不住的打顫。這種極度的危機讓她渾身的肌肉緊繃,那個隐藏在她家中的人,或許還在某個角落窺視着她的表情也不一定。沈闵月不斷提醒自己要鎮靜,即便胸腔裡心髒如打鼓一般。
她扯出一個生硬到極點的笑容,連她自己都覺得這笑容假的要命。可那人隐藏在黑暗中肯定看不清這麼細節的部分,不然,沈闵月心中一切的算計就都落空了。邊想,沈闵月望着盤子裡的豆渣餅也顧不得心疼,靈光一動,這玩意兒的滋味兒可不怎麼好。這東西都吃的下的家夥想必是餓壞了。
于是,頂着生硬的笑容,故作慈祥道,“哎呀…我的豆渣餅怎麼沒了呢…估計應該是哪隻餓壞了的小野貓來偷吃了吧…小家夥,真可憐…快出來吧…!這些都是你的!别怕…!乖!”
沈闵月一臉溫柔,乍看一下還真以為是位溫柔善良的美人,要是沒看見她眼中閃爍的精光,和她咬牙的動作的話。
那甜膩的聲音,帶着女人的寵溺,讓沈闵月渾身上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那黑暗中的家夥同樣也是被沈闵月這一舉動吓到了,露出了馬腳。
“哐當”清脆的金屬碰擊的響聲在沈闵月的身後響起。沈闵月汗毛都豎起來了。她忽然想起,身後廚房角落裡未被火光照到被自己所遺忘了的柴堆。
她迅速的轉過身,火光一閃。沈闵月終于看清了私自闖入她的家中吃掉她為數不多的糧食的始作俑者。随着火光慢慢的穩定下來,那個人的真面容終于暴露了出來。那是一個十分纖瘦的人,沈闵月看見了他蒼白的腳踝。他的渾身上下隻穿着一件破破爛爛的黑衣,讓沈闵月震驚的是他的臉。
他的臉上戴着畫着青面獠牙怪物的青銅面具,面具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瘦削白皙的下巴和蒼白的嘴唇。那露出來的精緻好看的下巴的主人,想必擁有的容顔也不會差到哪去。那青銅的面具十分古怪,面具兩邊被巨大的鎖頭鎖死了,上面帶着一條嬰兒手臂粗細的銅鍊。乍看之下十足的駭人。看樣子,這人之前是被囚禁在某個沒有陽光的地方,他的皮膚散發着一種病态的蒼白。
看來之前這人就是一直蹲在廚房裡,他身上沉重的鎖鍊和面具限制了他的行動。所以他隻吃了沈闵月留在竈台上的豆渣餅。這一點他青銅面具上沾到的豆渣已經證明了。
帶着青面獠牙面具的黑衣少年,宛若一座石雕一般一動不動地望着沈闵月。沈闵月不知這人的身份也不敢妄動。兩人靜靜地對望着,僵持不下,空氣安靜的可怕。不知過去了多久,沈闵月的脖子已經開始酸痛,那纖瘦的少年,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黝黑的雙眸中閃過一道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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