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嚴氏則靜靜看向祁姝,她想知道,祁姝聽言她與先帝視彼此為摯愛,該作何想?
卻不料,祁姝雲淡風輕地笑了,亦往前走了幾步,直視嚴氏雙眸,淡然道:“我從未愛過先帝,是以,從不在意先帝愛誰。我隻知,昔年我是皇後,後位無人可撼。而今,我是太後,社稷江山在我兒手中,昀兒勤勉,百姓安居,天下萬幸。”
嚴氏顯然沒料到祁姝竟會說出“從未愛過先帝”這種“大逆不道”之言,不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多少年,她為自己能“獨占”先帝之愛而沾沾自喜,更自以為是地認定,同為女人的祁姝,就算貴為皇後,得不到夫君的真愛,豈能心甘?可是……望着祁姝那淡然微笑的臉,那多少年似乎都未曾落下歲月痕迹的臉,嚴氏内心的“優越之感”瞬息間蕩然無存,這種突然而至的挫敗,叫她無法置信。
嚴氏還在震驚之中,隻聽得祁姝繼續道:“況且,你又怎知,先帝果真愛你?先帝對你顯露愛意,不過是知曉你家兄衆多,且一如嚴僚,多在軍中任職。當年朝綱不穩,征伐不斷,安撫了你便是安撫了你軍中兄弟,如此簡單的馭人之術,你竟不知?”
嚴氏身形一頓,繼而奮力搖頭,她不信!她豈能信?先帝對她竟是無愛?
祁姝見狀,歎了口氣,言道:“無情最是帝王家。隻可憐鄭晙,有你這般的母親。他雖性格怪僻了些,卻本可做過閑散王爺,可惜……”
聽得祁姝提及“鄭晙”,嚴氏再也無暇思慮其他,她心頭一慌,急道:“此事乃我一人所為,晙兒是先帝血脈,你豈敢……”
祁姝的面色,頓時沉了下來,冷聲道:“怎的?你該不會愚昧到,以為我會放過鄭晙?”
“不,不,你不能殺晙兒。”
祁姝的眸子擡了擡,面如寒霜:“祖制,謀逆者死罪,殺無赦。”說罷,祁姝轉身,頭也不回地朝殿外走去。
空蕩蕩的宮殿,隻留下嚴氏驚呼:“晙兒未曾謀逆,你不可殺了晙兒!還有,先帝他……他是愛我的!”
祁姝走至殿外,她本就一夜未眠,身子疲憊,腳步便有些沉,阿阮見祁姝露出倦色,忙上去扶住她,擔心地喚了聲:“殿下!”
祁姝搖首,叫她莫憂。
正在此時,隻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趙威聞得,心頭一慌,暗歎何人如此大膽,敢在宮中這般騎馬,他隻當是漏網的嚴黨餘孽企圖垂死掙紮,帶人來襲,于是趕忙拔劍,和一衆金吾衛将祁姝緊緊圍住。
祁姝擡起雙眸,向不遠處瞧去,隻見初升的朝陽下,一匹紫色駿馬,沐浴着陽光奔馳而來,馬上的少女攬着缰繩,衣衫飄擺,英姿飒飒。
是晗兒啊。
祁姝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鄭晗見到祁姝,心裡的石頭總算落地,她一個縱身,跳下馬來,疾步走至祁姝跟前,面帶憂色地喚道:“姨姨……”
祁姝對着她淡然一笑,轉頭對阿阮道:“回宮。”
祁姝車駕,在衆人的簇擁下,回永甯宮去。鄭晗亦騎着紫骓,緊随祁姝鳳辇一旁。鄭晗騎于馬上,一時思緒萬千:姨姨去鹹泰殿所為何事?方才觑見姨姨面色,似有一絲蒼白,姨姨身子可還安好?
鄭晗思索着,不知不覺到了永甯宮。
阿阮攙扶祁姝下了馬車。祁姝籌謀除佞,思慮已久,先前犯了頭疾,不過是靠着甯神丸強撐,昨夜又是通宵未眠……眼下,捷報傳來,奸佞已除,祁姝腦中緊繃的弦一下子松了下來,頓時感到身心俱疲。她的手搭在阿阮身上,腳步虛浮,直至步入殿中,終是支撐不住,眼前一黑,軟下身去。
恍惚間,祁姝聽得耳畔響起一衆宮人焦急的呼喊,模糊的視線,隐約瞧見鄭晗滿是驚恐的臉龐,祁姝微微喘着氣,伸出手去,意欲安慰鄭晗,叫她莫要害怕,卻開不了口,一陣頭痛襲來,祁姝忍不住蹙了柳眉,緊接着,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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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太妃啊,就你這智商還跟祁姝鬥嗎?還有,話說相由心生啊,太妃可知你為何顯出滄桑之态嗎?
嚴太妃:其他不談了,話說我在文中不配有個名字嗎?
某月:喲,忘起了……
鄭晗:接下去我要把握機會獻殷勤了嗎?
某月:看你咯。
第20章頭疾
永甯宮寝殿。
蘇葉坐于祁姝榻前,神色凝重。
祁姝未曾蘇醒,她發絲散落,面色蒼白,微蹙的雙眉,似是依舊隐忍着痛楚。
“你們,竟瞞了我這麼久……”蘇葉開口,言語間透着一絲怒意。
阿阮聞言,知曉蘇葉心中不悅,她歎了口氣,無奈道:“蘇奉禦是知道殿下的……殿下心系朝堂,何曾愛惜過自己的身子。奴近日眼見殿下鳳體染恙,焦急萬分,幾次欲喚奉禦來,可殿下總是不允。殿下為除嚴黨一衆,思慮籌謀,不欲在此時倒下,隻叫奴取來奉禦先前制的凝神丸,熬成藥汁飲下,緩過一時……奴心下難安,卻又無法違背殿下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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