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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不遠處的陳落安靜的看着舞台，林湛和湛微微的出場讓他神色中閃過一絲異樣。林湛和校花的搭檔非常順利，二人娴熟的姿态一點不像是一年級新生，蘇朝陽忍不住嘀咕道：&ldo;挺默契的，主持的比三年級那對好。&rdo;王然眼睛直直道：&ldo;湛微微的聲音真動聽……&rdo;蘇朝陽無語：&ldo;節制一點兄弟，楚丹彤眼睛要瞪穿了。&rdo;王然驚慌失措的偷瞄向楚丹彤的方向，發現小女友果然惡狠狠的瞪着他，王然尴尬的扭過頭，不禁嘀咕：&ldo;看都不能看……&rdo;作為家長的蘇達欣賞節目很認真，同樣沒有漏掉兒子和王然的互動，王然有了女朋友，那自己兒子會不會也？他忍不住擔心，當年他這個歲數時……已經孩子爹了……&ldo;林湛和美女搭檔站一起俊男靓女好般配。&rdo;王然前面的同學評價。蘇朝陽聞言看向舞台，主持的林湛穿着黑色休閑褲，上身是英倫風的白襯衣和格子毛衣，旁邊的湛微微則是一身同系列的英倫風針織格子裙，學生味十足，普通的服飾又恰好襯出二人出色的外形。他有點失神，林湛的聲音忽然多出幾分高亢，四周的音響轟隆隆的嘈雜，隻聽主持人道：&ldo;接下來的表演者是來自高一八班的宋晨曦同學，表演曲目《iwantitthatway》。&rdo;底下八班的同學們頓時一片驚呼，熱烈的鼓掌歡迎，王然罵了一聲唾棄道：&ldo;卧槽，果然還是這小屁孩上去露臉了，怎麼不是跳舞？&rdo;蘇朝陽茫然搖頭：&ldo;說不定能歌善舞，這歌好熟，誰誰誰的來着？&rdo;&ldo;backstreetboys，我也很喜歡，聽了無數遍。&rdo;随着節奏響起，宋晨曦拿着話筒慢慢的走上台，明明是個小矮子，穿着一身寬松連帽衛衣和破破的牛仔褲，頂着一頭微卷的頭發，精緻白皙的臉上配合着曲目的柔情，原唱是成年男人帶着磁性的傾訴，宋晨曦的嗓音偏顯男孩的稚嫩，但是一首動人情歌唱下來，宋晨曦表現的盡善盡美，禮堂幾乎被女生的尖叫掀翻了屋頂，滿場都是高呼宋晨曦的名字，蘇朝陽不由咂舌，說心裡話他覺得這首歌不适合現在年紀太小的宋晨曦唱，可是明顯大家不在乎啊，沒他這麼計較小細節，怎麼聽都很美好，怎麼看都很帥氣！女生都愛宋晨曦似乎有那麼些道理，他确實有那個魅力。王然臉色臭臭的冷哼：&ldo;這小子可以去當明星了，你看那幫膚淺的女生好像八百年沒見過帥哥。&rdo;最惱火的是他女朋友也跟個瘋子樣在捂臉尖叫，對他抵制的目光視而不見。是時候該說分手了！&ldo;小孩子好厲害，唱的真好，難怪受歡迎。不比電視裡新出來的歌星差。&rdo;蘇達由衷的贊揚，聽到女孩子們激動的呼喊，他不由問：&ldo;他叫宋晨曦？&rdo;蘇朝陽點頭：&ldo;嗯，英國回來的，我們宋老師是他舅舅，爸你應該認識宋老師吧，老一輩好像跟爺爺奶奶很熟。&rdo;&ldo;哪個宋老師？&rdo;蘇達怔怔道。蘇朝陽困惑的看了他一眼：&ldo;就是我們物理老師宋錦榮，他說他姐姐還做過奶奶的學生，爸你不可能沒印象，他姐姐就是宋晨曦的媽媽，定居在國外，好像是英國。&rdo;&ldo;知、知道……我有點忘了，記得，有點印象……&rdo;蘇達瞪大眼睛，背後冷汗洶湧，心跳的壓根克制不住。蘇達語無倫次的模樣讓蘇朝陽更困惑了，他望着臉色很不好的父親，關切道：&ldo;不舒服？要不要回去休息，昨天熬夜了？&rdo;&ldo;我沒事……&rdo;蘇達勉強露出笑容，生怕被兒子發現端倪。&ldo;哦。&rdo;蘇達在蘇朝陽回過頭去後，神色複雜的盯着舞台上出彩的混血兒男孩。多少年了，再次聽到她的消息，心中已經沒有了欣喜雀躍，取而代之地是濃濃的苦澀。朝陽初升，晨曦微露……碟片十一點半左右的時候演出接近尾聲，家長們基本上已經走了，肚子唱起空城計的蘇朝陽貓着腰偷偷從後門開溜。一路跑到家門口，陡然看見站在他家院子外的人回過頭來，蘇朝陽眯起眼，還是那副笑臉：&ldo;陳落你也出來了。&rdo;站在他家院子外是什麼意思？陳落仿佛聽到他的心聲，自顧回答：&ldo;你們家的柿子樹長得好，春天時借我插枝吧。&rdo;&ldo;……&rdo;蘇朝陽驚異的瞪大眼，現在滿院子積雪蕭條，除了梅花開着，其他的植物都枯敗的認不出來。雖然秋天時唯一那棵柿子樹結滿了甜美的果子，但放在大冬天來說還是挺奇怪。&ldo;我最喜歡吃柿子。&rdo;陳落仰望着光秃秃的果樹說。蘇朝陽微不可見的打了個冷顫，連自己都不明所以。再尋常不過的一句家常話，卻仿佛在哪兒聽到過一模一樣的說法。他的目光掃在陳落圓圓的臉上，尚未看出端倪便已經不受控制地收了回來。晃晃頭摒棄他想，蘇朝陽打哈哈：&ldo;春天再說，我還有事先去忙。&rdo;說罷直奔網吧而去。陳落凝望着他疾馳遠去的背影，盡管很高大卻彰顯着少年人特有的輪廓，無論它是挺直的還是佝偻的，倒映在雙眼裡已經深深镌刻。王然随着人潮走出校門，進入蘇家剛好趕上午飯。&ldo;今天的菜真豐盛，我可能要大吃三四碗。&rdo;王然誇張的舔着舌頭，迫不及待的去洗手盛飯。蘇達笑意滿滿的享用起午餐，&ldo;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做魚丸，這手藝什麼時候學會的？&rdo;&ldo;上網查的資料，網上什麼菜譜都有，照着來就行。&rdo;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算他現在做的菜被家人贊不絕口，可他确确實實是個業餘愛好者，跟專業廚師學了隻為滿足自己和親人而已。被誇過有天賦，卻被直指懶惰沒耐心，蘇朝陽老實承認，要他當廚子他不樂意，做給萬千人吃和做給家人吃，兩者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前者他做不來，後者卻甘之若饴樂在其中。&ldo;朝陽你手藝比很多飯館好吃，你要是女的嫁給我多好。&rdo;王然對剁椒魚頭愛不釋手，他偏愛辣菜，可是下館子吃久了覺得膩，蘇朝陽平時多數弄的素菜，味道雖然好卻不如這個爽。&ldo;你現在賴在我家胡吃海喝，和嫁給我有什麼區别。&rdo;&ldo;說的也是，放心，我的嫁妝會一分不少的獻給你。&rdo;王然眨眨眼，筷子一秒舍不得停下。&ldo;啧啧，下次讓王叔來聽聽這話。&rdo;&ldo;别提我爸了，今年估計又忙得不着家，我媽肯定要鬧。&rdo;蘇達父子看他一眼都沒多話。那對夫妻不和已經很多年。無非就是一個當警察太忙，另一個在麻将桌上不下來。&ldo;下午我們還要訓練朝陽你知道不？&rdo;王然主動轉移了話題。&ldo;昨天林湛通知過，下周六去參加市裡的比賽，不知道一年級有幾個名額。&rdo;&ldo;切，我們多半是充數的，林湛估計能選上去，宋晨曦那小子搞不好能撈個短跑。&rdo;&ldo;年底快考試了居然還有體育比賽。&rdo;蘇朝陽興緻不高的搖搖頭，&ldo;我先去睡午覺。&rdo;蘇朝陽午覺基本上無夢，睡意深沉，回回都是鬧鐘叫醒，今天意外的被屋外的喧嘩吵醒，一看時鐘才中午一點。睡眼惺忪的踱到陽台一瞄，外頭矗的大嗓門少年們果真是他們班的那些貨，王然正在笑嘻嘻的不知道說什麼，有人看到陽台上的蘇朝陽忙招手：&ldo;蘇朝陽，借你家的碟機用用好不好？&rdo;王然慫恿：&ldo;朝陽，有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呵呵。&rdo;&ldo;……&rdo;一個個滿臉淫笑下是掩不盡的猥瑣，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們要分享什麼。蘇達不在家，蘇朝陽對此倒是沒什麼看法，盡管眼前的少年們都沒成年，其實該了解的都了解了，看個片并不會影響啥，平時後排的八卦就能得知在外面女票過的男生不止一兩個。&ldo;你們動靜小一點。&rdo;蘇朝陽開了碟機，林湛和宋晨曦二人卻從外面走進院中來，蘇朝陽頓時有些後悔。&ldo;我看大家都往你家跑是不是有聚會？怎麼不叫上我們啊！&rdo;宋晨曦樂滋滋的往客廳沖，林湛随後跟來，隻見一群同學圍在電視機前，他尚未看清楚電視上的畫面便首先聽到了奇怪的聲音。蘇朝陽尴尬的轉身去倒茶，林湛愣了愣，猶豫着上前看向電視屏幕。蘇朝陽拿着茶杯靠在廚房門邊發呆，客廳裡除了細碎的片中音，一群人寂靜無聲，認真的幾近詭異。沒有任何劇情的片，林湛傻傻看了幾分鐘發現都是那些畫面，頓時像被雷劈了一樣，有害羞，有窘迫，以及沒來由的厭煩。他垂下眼睑不去看屏幕，深呼吸緩緩擡頭偷看其他同學，隻見這些男生差不多都……樂在其中。再也看不下去了，林湛逃避似的回頭，一眼和廚房門邊的蘇朝陽對上，吓他一跳。&ldo;……&rdo;林湛勉強道：&ldo;我先去學校。&rdo;初中的時候他便發覺自己喜歡的對象和别人不同，但畢竟沒有真切證實，和蘇朝陽的相處感到開心，彼此之間卻純潔如雪，更多的他從來不敢想。有限的見識認知也不容許他想。說出去都沒人信，不管文字還是影片，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那些，震驚之後是對自己更深刻的了解。他是個聰明的人，聰明的瞬間發現他和同學們的反應确實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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