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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感慨開心的父親，這比什麼都值得，蘇朝陽走進廚房，揚聲說：&ldo;鹹菜都開封了，那我今天就做個雪菜炒雞蛋，泡椒藕條炒雞雜，清炒菜薹……明天炖個牛骨蘿蔔吃一天……&rdo;&ldo;你忙你忙，東西我來收拾。&rdo;飯後蘇朝陽拎着一袋子泡椒鳳爪去了教室，聞着刺激的香味頓時被後排的吃貨們包圍了。&ldo;一人一個！隻能一個！上火怕辣的别吃。&rdo;前排的宋晨曦後腦勺長眼睛一樣，飛快的沖過來搶奪一個到手急忙往嘴裡塞：&ldo;嗚……啊！&rdo;慘叫一聲差點扔了雞爪，淚汪汪的瞪着蘇朝陽：&ldo;怎麼這麼辣？&rdo;&ldo;泡椒當然辣，吃不？不吃給我。&rdo;蘇朝陽好笑。&ldo;……不吃，吃辣椒便便好痛苦！&rdo;宋晨曦捂着屁股忍痛割愛。蘇朝陽失笑，沒忘記陳落的那一份，親自送到最前排陳落手裡，陳落接過雞爪往嘴裡塞，吃的慢條斯理不吝贊美：&ldo;入味了，很勁道，好吃。明天幫我帶一盤。&rdo;&ldo;額，就剩下這一點拿來分了，明天可沒有。&rdo;&ldo;那你什麼時候再做？&rdo;&ldo;不一定。&rdo;&ldo;幫我做一份，越多越好，行不行？&rdo;陳落盯着蘇朝陽的眼睛。蘇朝陽詭異的感覺一股不容拒絕的氣勢，愣了會兒還沒說話。陳落低聲補充了一句：&ldo;我付錢你。&rdo;&ldo;……不用付錢，你要吃我下次給你做。&rdo;蘇朝陽無奈，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答應這種事。&ldo;謝謝你，蘇朝陽……&rdo;蘇朝陽心中觸電般一跳，瞪大眼驚愕的望着陳落，眼前的人清清楚楚就是陳落，胖子陳落，和他熟悉的那個人截然不同，可是方才一瞬間，聽到自己的名字從他嘴裡吐出，竟然覺得神似一人。怎麼可能！最多就是聲音有點相似，而且還是靈魂記憶中已模糊不定的聲音，到底應該是什麼樣兒的，連自己都分不清楚。這一年，他十六歲，他還在梧桐高中和父親過着平靜幸福的生活。而那個人此時此刻，應該在遙遠的海市，那才是他出生的家鄉。幾天後蘇朝陽新做好的泡椒鳳爪送了陳落一斤，雖然陳落表示很感謝，蘇朝陽卻不願意和他多接觸。客氣幾聲就拎着剩下的二十隻泡椒鳳爪走到後排，趁着人少大家沒注意，将鳳爪放進了林湛的抽屜裡，上回他就發現了林湛喜歡吃辣，隻不過以林湛的性格，就算喜歡吃也不會要求他做。陳落将這一幕看在眼裡，沉寂無聲。天氣越來越冷，衆人期盼的聖誕節在寒冬如期而至。周邊到處洋溢着暧昧歡樂的氣氛，賀卡，玩偶，聖誕樹熱熱鬧鬧的出現在學生們手中，&lso;梧桐路上&rso;奶茶店甚至專門為聖誕節推出了新産品。蘇朝陽花費心思買了不少玩意，平安夜到來的這天黎明走出家門，外面雪已停，靜靜的堆積在地上，樹枝上，披着雪白鬥篷的梧桐樹，如風中君子清俊宜人。整條街道上空無一人，也沒有風，隻有徹骨的寒意往骨子裡滲透。朝陽網吧上亮着燈，奶茶店早已打烊。蘇朝陽用鑰匙打開奶茶店，燈光照在店外的梧桐樹上，像童話世界的糖果小屋。搬來早就準備好的梯子，蘇朝陽一個人提着各種小玩意兒在門口的梧桐樹上忙活起來。一件件小東西被他妥帖的或挂或繞，或擱置，或貼住，梧桐樹被點綴的五彩缤紛。不停的搬梯子換位置，不停的小心爬樹下樹，蘇朝陽忙活的後背禁不住出汗。天空依然很黑很安靜，整個世界仿佛隻有他一人。這一刻在陳落眼中，黑暗的天空下确确實實隻有籠罩着蘇朝陽的那一抹溫暖瑩光。在寒冷的黎明時刻有着誰都無法抗拒的吸引力，它甚至能一瞬間融化人的理智，讓你變成一個思想混沌的蠢貨。&ldo;喂。&rdo;随着聲音走進燈光下的陳落讓蘇朝陽吓一跳，差點從樹杈上滑下來，幸好及時抓住了旁邊，狠狠吸口氣，心有餘悸的蘇朝陽無奈道：&ldo;你怎麼在這？&rdo;&ldo;吓到你？&rdo;陳落皺眉。蘇朝陽好脾氣的搖頭：&ldo;還好，你來上學的時間真早，晨練時間都沒到。&rdo;說到這蘇朝陽才想起蹊跷的地方，這麼早學校門都不開，更别說緊鎖的教室不可能進去。天氣又這麼冷，陳落一個人跑出來犯什麼傻？難道發神經在凍死人的大街上溜達來溜達去？他要不是為了布置這顆樹才懶得出來受凍。蘇朝陽又注意到陳落空着手，忍不住脫口道：&ldo;你散步？&rdo;&ldo;嗯。&rdo;回答的毫不猶豫。真的在散步……居然有如此少年人比他還淺眠。&ldo;你布置聖誕樹？&rdo;陳落主動發問，仰着脖子定定的望着樹上的人，如果這是聖誕老人的禮物……蘇朝陽繼續忙着牽繞長長的霓虹燈，盡力将它們纏繞的更漂亮一些，樹上有雪，他能活動的範圍很小，若是不小心滑下來……陳落在樹下看得深深皺眉。&ldo;做這些有什麼用？你一個大男人搞這玩意有意思？&rdo;居然冒着冷死人的天氣跑出來布置聖誕樹，簡直就不可理喻。從前他可不是這樣……可笑以前的暴脾氣現在是好好先生，這些變化是為取悅誰？他不相信。&ldo;聖誕節想布置的好看一點，烘托氣氛，現在年輕人都喜歡玩些浪漫，我也不能太奧特，順着潮流走，賺點小錢。&rdo;陳落撇嘴，&ldo;小錢你也肯費力。&rdo;&ldo;閑着也是閑着，應該會有不少人會喜歡，炒炒氣氛還是不錯。&rdo;&ldo;你要别人喜歡幹什麼？&rdo;&ldo;過節啊，别人喜歡我就賺錢。&rdo;&ldo;……你還不如賣爛蘋果！簡單省事。&rdo;蘇朝陽搓搓手：&ldo;不幹，附近的大學生這兩年都有人跑來高中賣蘋果，競争力大，沒新意。&rdo;&ldo;那你的聖誕樹有什麼新意？&rdo;蘇朝陽高興道：&ldo;你看我把高大的梧桐布置的這麼漂亮不錯吧？你等等，我進去開燈。&rdo;蘇朝陽很快打開了樹上的霓虹燈，沉寂的梧桐樹立即陷入了缤紛世界，閃爍的燈光，懸挂的各種小裝飾，垂落的紅絲帶。陳落抱着雙臂不吭聲，雙眸微微出神。蘇朝陽拿出一個頗大的聖誕快樂英文招牌挂上去，最後搬出&lso;許願樹&rso;的霓虹招牌。陳落眉頭一挑：&ldo;許願樹？&rdo;&ldo;是的，我定了很多有趣的許願信物回來。&rdo;&ldo;哦……那我買一個許願。&rdo;&ldo;送你一個，自己随便挑。&rdo;蘇朝陽指着貨架。&ldo;買來的才有誠意。&rdo;蘇朝陽想一想有道理，看着陳落在貨架上挑了一個簡單的許願瓶子，然後背着人在紙條上寫下願望，塞進瓶子堵住，系上長長的紅繩，走到屋外。&ldo;我可以幫你挂上去。&rdo;陳落搖頭：&ldo;我想自己動手。&rdo;為了方便系上許願物，蘇朝陽在樹上系了數不清的紅繩，垂落在半空搖曳，很是動人。即便站在樹下也可以方便的挂上許願瓶，陳落卻踩着梯子，毫不遲疑的爬了上去。&ldo;你小心點。&rdo;看着他的體型就叫人着急，訓練一個學期了就是不見瘦。陳落爬的盡量高了才滿意的系上許願瓶，站在樹上居高臨下的看着下方的一切，潔白的土地，樹下的蘇朝陽，還有街道遠處慢慢聚集而來的人們，一切盡在他眼中。封印在小小瓶子裡的願望，終有一天會實現。錢包陳落安穩下來，蘇朝陽松口氣，笑着招呼他進奶茶店：&ldo;請你喝杯熱奶茶暖和暖和。&rdo;&ldo;沒有能吃的早餐？&rdo;陳落四顧。&ldo;早餐在我家裡。&rdo;&ldo;哦，那……&rdo;自行車停在店門口，穿着嚴實的林湛訝異的望着店中二人：&ldo;今天這麼早就開門營業？外面是許願樹？&rdo;&ldo;哈哈，是的，隊長快進來喝杯熱奶茶，外頭冷死人。&rdo;林湛停了車進去。此時梧桐路口時不時有自行車碾軋的聲音過去，高二和高三的體育生們差不多都這個時間段趕來了，特别是高三的要比高一的早很多。林湛搓着手，眼中一片被寒霜吹襲的霧色，看起來迷迷蒙蒙的，配着本就英俊的五官，不由令人多看幾眼。陳落掃了幾眼收回視線，繼續看蘇朝陽熟練的沖配奶茶。&ldo;老闆，給我來杯熱奶茶。&rdo;外頭路過的學生們見奶茶店這麼早開門，便有人忍不住進來想喝杯熱乎乎的。&ldo;老闆，我要一杯熱橙汁。&rdo;&ldo;五谷奶茶。&rdo;天色漸亮，學生越來越多，蘇朝陽忙得片刻不得停，林湛想幫忙卻不能，起身告辭：&ldo;訓練差不多要開始了，我幫你跟教練請假。&rdo;&ldo;謝謝隊長。&rdo;&ldo;陳落你不去訓練？&rdo;蘇朝陽見陳落還坐着不動頓時奇怪。陳落搖頭，懶洋洋的趴在桌上：&ldo;不想動。&rdo;&ldo;我看你平時挺拼的，沒想到還有犯懶的時候。&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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