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湯貞眼裡,藥始終是一種不祥的東西。但對于小周來說,就好像就僅僅隻是藥,隻是人在感冒頭痛睡不着的時候,會吃的平凡無奇的藥片。而湯貞這如同天塌下來的病,聽起來也像感冒頭痛一樣,隻是一種人人都會得的,可以被遏制的症狀。“我覺得這個曹醫生水平不行。”小周坐在被窩裡,靠着床頭。床頭燈還開着,小周把湯貞摟在他身邊。湯貞聽了這話,擡起頭看他。“等改天我去找找那個申大夫。”小周突然回想起這麼一個名字。湯貞問:“什麼申大夫?”小周說,就是前幾年讓你好得特别快的那個申大夫。湯貞愣了一會兒,他把額頭又靠回到小周的睡衣上,眼睛也閉上了。周子轲不知是芭蕉17湯貞并不是不祥的。起碼對周子轲來說是這樣。他們做完了早點,一起榨蜂蜜果汁。湯貞在療養院也在護士的指導下自己做過水果盒子,他會用塑料工具刀切水果,這樣幫小周打下手,做最簡單的工作。周子轲在吃早點的時候問他在廚房發現了什麼,湯貞回答,是他以前出門工作時,收藏的桌布和桌墊。湯貞話雖說得慢,但回答的邏輯很清晰。周子轲問,為什麼收藏了這麼多。湯貞用叉子疊盤子裡的培根,疊了好幾次才成功。湯貞擡起頭,他先看他們吃飯時,盤子下墊的雪山紋路的桌墊,又看坐在他面前,陪他一起喝蜂蜜果汁的小周。窗外雨停了。陽光從雲層裡透出來,落在小周睡得翹起的頭發上,還有小周吞咽的喉結上,小周用拿叉子的手背揉了一下眼睛,擡起眼看湯貞。“以前……”湯貞說到這個詞,開始回憶的時候,他眼神總一晃,“我在外面工作,吃盒飯,用不到桌墊。”周子轲聽着他這話,點點頭。“我覺得用桌墊吃飯,是很幸福的。”湯貞說。周子轲忽然想起,他兩年前和湯貞在這個家吃飯的時候,湯貞每次也要找桌墊出來墊他們叫的外賣。周子轲之前從來沒有在意過,隻當這是湯貞再小不過的生活習慣。“那怎麼又全都放起來了?”周子轲問。湯貞看他,想了想:“祁祿和郭姐他們……不太用桌墊。”為了照顧湯貞的病,每個人都在極大程度上犧牲着自己的生活質量,他們終日提心吊膽的,守在湯貞的病床邊,無法留意到這麼小的細節。吃完了飯,周子轲問湯貞願不願意跟他上樓去一趟。湯貞問:“幹什麼?”“我看你挺能藏東西的,”周子轲看他,輕聲說着,周子轲摟過湯貞來,讓湯貞先踩着台階上樓梯,他在後面保護着,“今天不鍛煉了,上去看看,跟我打掃衛生。”北京的雨停了。祁祿清晨騎着單車橫穿整座城市,他耳朵裡塞着耳機,風吹着頭發不斷掃過他的耳朵。經過一條條街道時,祁祿留意到那些櫥窗裡湯貞拍攝的珠寶海報,湯貞的臉不再是病态的了,祁祿在路邊停了車,坐在座椅上看。路過報刊亭時,祁祿也刹住車,隻大約掃了一眼,幾乎每張報紙上都有湯貞和周子轲的名字,還有八卦小報在封面打出巨大的标題,寫着“37小時”,或是“太子已經兩夜未出”之類的内容。祁祿的車駛過一個紅路燈口,雖然還不到嘉蘭天地廣場,但他已經能看到那座高塔距離他越來越近了。所有人都以為湯貞遲早還要自殺的——他是個瘋子了,已經被毀滅了,已經是一顆燃燒得隻剩骸骨的恒星了。祁祿在病榻前照顧了湯貞這麼多年,沒有人比他對湯貞的落魄更加了解。可當看到湯貞的形象就這麼被高高挂在這座城市上空的時候,祁祿仰起頭,有那麼幾分鐘,祁祿以為時光倒流。廣告牌上的“湯貞”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将死的靈魂似的。他和身邊的周子轲藏匿在人潮中,“湯貞”回過頭,望向了廣告畫外,就好像他一直存在,隻是他孱弱的肉身替代他承受了人間一切的苦難。祁祿在湯貞家公寓樓下鎖了自行車。他戴了一頂金色繡有中國龍的帽子,從連續兩夜蹲點的叫苦連天的狗仔記者們身後悄悄走進了公寓樓。走進湯貞家門的時候,祁祿踩下腳上的運動鞋,低頭找拖鞋換。他聽到從樓上隐隐約約傳來周子轲的質問聲。“這都是誰買的?”祁祿扶着扶手走上了二樓,看到周子轲坐在擦得幹幹淨淨的二樓地闆上,身邊散落着各種各樣的雜志、書報,而剛剛還在高塔上俯視祁祿的那個“湯貞”,這會兒正低着頭坐着,眼都不擡,逃避回答問題。周子轲翻了翻手裡這本三流雜志,裡面用了極大篇幅去胡亂編造他和一個叫翁蘭的女明星的“情路曆程”。周子轲把這本雜志往地闆上一丢,雜志封面赫然是周子轲剛出道那年穿着打歌服在日本舞台上首次亮相的偷拍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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