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甯,”他打斷對方,“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提前計議總是沒錯。”也許周睽不想面對,澹甯卻不得不逼自己去想這些。
他心事重重地為周睽考慮了大半個晚上的後路,直到三更天才被周睽勸着睡下。
周睽卻隻是假寐。
聽到身邊澹甯的呼吸聲終于變得平穩悠長,他緩慢地坐起身。澹甯被驚擾到,在夢裡嗯了一聲,把頭在他身上蹭了蹭。
有一小段時間周睽動都不敢動,直到澹甯又睡穩了,才下床看着他。
此時澹甯并沒有用易容術,即使平靜到了極緻,沉睡的容顔也不可避免地帶了魔族的魅惑與妖詭。從周睽的角度,能看他的長發淩亂地鋪散在身下,發尾是暗紅的殷色。
可周睽隻是看着,便露出了些溫和的淺淡笑意。
為了以防萬一,他給澹甯加了個昏睡咒,又幫他把被子掖好,才穿起外袍出了門。
魔淵裡的夜也有黯淡微光,按照計劃中的方向,周睽破空消失。
第二天,澹甯才洗漱好走出卧室,便聽到早起的周睽端着茶杯來了一句。
“天聖死了。”
“什麼?”澹甯一驚,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怎麼可能?”
天聖的實力在魔淵裡根本沒有對手,沈冥又才當上魔主和她打得火熱。
活了兩千多年,天聖怎麼可能突然死了?
“剛收到的消息,”周睽皺着眉,“我也不太清楚,但如果沒有意外,應該就是沈冥下的手。”
第84章
“沈冥?”澹甯不解地接道,“他殺天聖做什麼?”
想了想,他又補了一句:“他怎麼能殺得了天聖的?”
如果沒有意外,十年内沈冥辦事都需要看天聖的臉色。但天聖一心都放在人間,不會對沈冥做多大限制,兩個人完全可以合作。
而如果沈冥想做掉天聖……天聖活了兩千多年,真是一個沈冥能對付得了的?
周睽看起來也有些心煩意亂,他沉默了一會,才按着太陽穴道:“魔主掌握無數魔淵秘辛,沈冥昨晚把淩風的東西全都搜了一遍,也去了關着人族的地下石室。”
“魔物總是朝令夕改,”他說,“也許沈冥在那裡發現了什麼東西,所以想暗算天聖。”
“不是不可能。”澹甯心裡覺得怪異,卻也說不出什麼,“天聖死了總歸是好事,就是沈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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