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韓小姐。”謝鍪語氣平靜地說着。
“是的,我知道。如果你今天不殺我,總有一天我會殺了謝甲。
我會為謝家留下他的子嗣,我會幫他孝敬你們的父母,以緻送終。我會向他的每一個親友磕頭謝罪,我會幫他救助平民,最後我會以死謝罪,和他完婚,幫他完成最後的約定。
但是我真的不想無辜的人因為我早早死去了,我希望謝甲是最後一個。雖然他是無辜的。如果隻是讓我去死就可以結束這一切,我會很樂意,但我的出現已經改變了很多,隻死我一個不夠。”一口氣吼出這麼多話,我呼出一口氣,近乎崩潰,但現在又感到一身輕松。
“好的,我知道了。”謝鍪點了點頭,又恢複了平時知性鎮定的樣子。我閉上了眼睛,做好了死的覺悟。
然而等了半天,我也沒等到冰涼的刀刃插入我的身體,隻聽到謝鍪笑了一聲,“好了,韓小姐把眼睛睜開吧。”
我帶着滿心疑惑,睜開眼睛,卻看到謝鍪又坐到了桌子邊上。我也走過去,他沒說話,我也沒說話,他倒了一杯茶,我也倒了一杯茶,我喝了一杯,他才喝了半杯。
沒辦法,赴死欸,說不緊張是假的,我已經渾身被汗浸透了,一陣風來,渾身戰栗。
“韓小姐,我不會現在殺了你。”謝鍪良久過後說道。
“為什麼?”我很是不解。
“如果我是那種為了家人可以不顧他人死活的人,那我今天就不會來拜托你照顧我弟弟了。我會一直守着他,直到他強橫無匹。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在騙我,但我也不希望替謝甲作出這樣的決定。他才應該決定要不要用他的命換那些人的命。”他頓了頓,又喝了一口茶:“謝甲還太小了,我們等幾年,等他懂事了,讓他自己作決定好嗎?”
“當然,我說了又不算。”我點點頭,拿起茶壺,倒了一下,隻剩小半杯,晃了幾下,隻有幾滴落下。便把茶壺放下,一口飲盡茶杯中的茶。
“韓小姐,現在你有資格知道我所有秘密了。”謝鍪說道。
“哦,還有什麼秘密比這個還重要的?”我無所謂地說。
“韓小姐,你真的很像茶。”他又岔開了話題,我不禁皺起眉頭,畢竟在話本裡茶可不是什麼形容好人的詞。
“和你君子之交或者點頭之交的人,隻會享受到香氣,但如果要把你融入生活,與你交心,就要先吃一定的苦楚。古書載,茶解百毒,也要先吃苦。我真的很好奇你吃了多少苦,又經曆了什麼,才能把所有苦壓縮在小小一片心裡,還不漏。”
我張了張嘴,說不出什麼話,隻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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