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歐陽晚還是有些理不清頭緒,突然想起來從他們進來到現在宋涼都沒出現,他穿過走廊拐進宋涼的房間,裡面卻沒有人。“宋涼呢?”他随便找了個兄弟問。
“宋哥剛才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沒說去哪裡。”
“嗯,冬冬在哪裡?”
“在屋裡睡着。”
“好,去忙吧。”他往無人的牆邊走,正想給宋涼的手機打個電話,那邊就打了過來。
“小涼,去哪了?我過來接你。”他聲音很輕柔,嘴角還有自然流露的笑意。
“想見他?”電話那頭傳來陌生的男聲。
“你是誰?代森?”歐陽晚眼神一凜。
“你沒猜錯,給你24小時找到我,不然我就撕票了,這一屍兩命的情況我可真是等不及了呢!”
“讓我聽聽他的聲音,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歐陽晚死死捏着拳頭。
電話那頭有短暫的安靜,接着他聽到熟悉的聲音,“我沒事,冷靜點。”宋涼的聲音還算平穩,隻是歐陽晚覺得有些發軟。
“等我啊,别怕……”他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傳來代森的聲音。
“24小時,我等你。”說完就隻剩被挂斷的嘟嘟聲。
歐陽晚用了今生最快的速度沖到剛才的屋裡,邊跑還邊給方成俊打了個電話,讓他去找人。
房門嘭地一聲被撞開。白洛和謝心都吓了一跳,歐陽晚刹在他們跟前,“你們說的話我選擇相信,宋涼被代森帶走了,我需要你們幫我找到他,他隻給了我24小時。”他吐了口氣,“我們先從監控查起,我也想拜托你們幫我想想代森可能會藏在哪裡。”
第一百二十七章
白洛和謝心對視一眼,一時都有些歉意。“我們幫你。”
從調過來的監控看,宋涼是出門打了輛出租車走的,車開了沒多久就拐進了城東邊的小路,再接着就是監控盲區,徹底消失在他們視線裡。
歐陽晚已經竭力保持冷靜了,但在看了十幾遍監控後,他還是沒控制住,一腳踹翻了椅子,城東邊能有的無人區他都派人去探了,都沒有發現,他不知道還能去哪裡了。
有些失态地走到牆邊點了根煙,從宋涼懷孕後他就戒煙了,現在他用煙霧籠着自己,試圖将慌亂的心掩蓋起來。
一根煙徹底燃盡,他拍拍自己的臉,重新走進屋裡,他換了個思考方向,從白洛和謝心那裡要來代森的信息,他試着從他的成長軌迹裡找到新的東西。
代森和謝心是親兄弟沒錯,年幼時家境貧寒,母親忍受不了酗酒又家暴的丈夫,在一個深夜懸梁自盡了,那天早上兄弟倆看着母親的屍體挂在梁上,一個一臉淡然,一個痛苦流涕。親戚朋友湊了點錢,但很快被父親偷去買酒了。母親最終隻是用草席裹了裹就下葬了。
再後來父親的家暴施加在他們兩個身上,甚至要賣了他們買酒喝,買家來了一批又一批,代森終于是帶着謝心逃了。
兩人東躲西藏了幾日,最後代森把謝心扔在了孤兒院,隻是告訴他以後有錢了,就來接他。
一直等到謝心成人了,才再見到代森,他是很有錢,但是他們的人生觀、價值觀都完全不同,終是無法相處。
而代森離開的那幾年,就已經進了紫林社,看慣了父親的暴力,他隻想以暴制暴,紫林社培養他讀書,也培養他殺人,他很優秀也很聰明,用了十年,就從分部的小啰啰搖身一變成了總部的大佬,沒人知道,他腳下踩着多少屍體。隻是大多時候,白洛都能看他沾着血。
第一百二十八章
“後來呢?你父親還活着嗎?”歐陽晚突然擡起頭來問謝心。
“死了,聽說有天喝醉了發了大火,屋子連着人都燒成了灰。”謝心隻是在陳述事實,沒有什麼傷感。“他死了挺好的,留着也是禍害。”
“代森曾說很可惜那人沒死在他的手裡,明明他該親手了結他的,那時他眼裡滿是恨意,像是要染紅一江水,我好像理解他又不敢承認自己理解他。”白洛接着說道,“他父親前兩年去世的,那年代森才剛坐上這個位子,漸漸地,他成了我完全不認識的那種人了,有時候我覺得他可憐,可大多時候他都讓我覺得害怕。”
“我想我大概知道他在哪裡了,”歐陽晚看向謝心,“你以前住在哪裡還記得嗎?”
“嗯。”謝心點點頭,報出地址。
“跟我走吧。”歐陽晚走出門,很快和其他人聯系上,幾群人從各個地方向着同一個位置出發。
“你怎麼會覺得他在那裡?”白洛問。
“人一生都會拼命去忘記那些痛苦的瞬間,有的人掙紮出來,用一生治愈了它。可有的人終其一生都被困其中,那越想忘記的卻記得越清晰,代森之所以成為代森,是因為不想被人欺負,要把别人踩在腳下,而他的暴戾來源就是他的父親,我想那個地方是他曾無數次想毀滅的地方,現在他窮途末路,更是會想和那塊毀了他的地方同歸于盡。”歐陽晚冷靜地分析,隻是有些微抖的手洩露了他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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