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體育館坐滿了人,一人一句,都能吵得人心煩意亂,但這會兒體育館安靜的出奇,隻有舒緩的鋼琴聲在流淌。
蕭葉對音樂沒有什麼研究,但她知道這首曲子的名字,是正在台上彈琴的那個人告訴她的——舒伯特的小夜曲。
“怎麼了?”黃黎目不斜視的看着舞台的反向,話問的卻是旁邊的人。
蕭葉也沒回頭,目光停留在舞台上正垂眸專心演奏的少年身上:“我好像,做錯了事情。”
一曲畢,蕭葉也跟黃黎說明了原由。
黃黎沉默了一會兒,掏出手機,給一個人發了消息。
台上的何翊起身,在海潮般的掌聲與歡呼聲中走到舞台中間鞠躬緻意,他草草地擡頭看了一圈,沒有看到那個他想看到的人,他斂去眼中的失落,下了台。
一直到下一個節目開始了,黃黎才開口:“我叫了蘇珏,讓他晚上帶上何翊跟我們一起去跨年。”
蕭葉縮在袖子裡的手攥了攥:“他...同意了?”
“嗯。”黃黎點頭。
“葉子。”又一個節目結束,黃黎靠在椅背上,懶洋洋的跟着鼓掌,“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
“什麼?”蕭葉沒太聽懂。
“患得患失的,還挺新奇。”
蕭葉聽懂了她的意思,扶着額頭,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吐出。
晚會結束是九點五十多,蕭葉和黃黎回寝室拿了書包,到校門口的時候,何翊跟蘇珏已經在樹底下等着了。
蘇珏伸直了手臂揮舞着,生怕她們看不到。何翊神情淡淡的靠着樹幹站着,但眼神卻一直盯着蕭葉。
兩人走到樹下,劉義虔和姚娜兒沒在,黃黎便先開口詢問:“娜兒跟虔子呢?”
蘇珏:“劉義虔陪姚娜兒回去換衣服了。”
元旦晚會的節目是按班出的,姚娜兒這次也參加了。
“噢。”差點忘了。
蕭葉落後黃黎兩步,何翊看着她低着頭不敢看他的小媳婦樣兒,歎了口氣,直起身,走過去,伸手,将她肩上的包取了下來,單肩背上,側身站在她旁邊,幫她擋住凜冽的風,但全程一個字都沒說。
蕭葉意識到:他還在生氣。
他還在生氣,卻還是想跟她一起跨年,還是舍不得她背重重的包,舍不得她吹冷風。
黃黎蘇珏看着那兩人别扭的模樣,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說實話,我第一次見我們家葉子這麼别扭!”
“說實話,我也第一次見我們翊哥這麼别扭!”
沒一會兒,姚娜兒他們來了,六人商量了一下,打算先去吃個夜宵,再去中心廣場看煙火跨年,之後再去找個網吧過夜。
為了能在外面過夜,姚娜兒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再三跟父母保證跟她出去的隻有女生,還是年級前幾的學霸。
“走吧走吧!我們去吃燒烤吧!好不好?”姚娜兒積極的組織着,第一次在外面過夜的她完全被興奮沖昏了頭腦,完全沒察覺到蕭葉跟何翊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勁,還想着給他們創造二人世界,挽着黃黎就往前沖。
劉義虔這個五大三粗的,也沒察覺到,乖乖的跟在兩人後面走。
蘇珏受不了越來越尴尬的氣氛,招呼了兩人兩句,就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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