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種隐秘你是從哪裡知道的!”
到了這種時候,周蒙自然知道自己要實話實說。
“我說過我另有師承,這個消息也是從我之前所在地方了解的,而且我還知道,每一個三一門門人,度過二重之後,幾乎都會選擇外出尋找突破三重的機緣。
不就是因為度過二重,感覺到天之高度的絕望嗎?”
左若童的面色終于緩和不少。
“你不害怕,有時候我真懷疑,你這幼童身軀裡面,是不是哪個老家夥和我們開玩笑,知道我三一門如此之多的隐秘,換作旁人我一定留你不得。但是理智告訴我,我想聽你繼續說下去。
所以你是單純質疑三重通不了天嗎?”
此時的周蒙好像絲毫沒有注意到危險依舊繼續說着。
“左門長除了三一門外,有沒有接觸過其他功法。”
“我自幼拜入三一門,沒有其他功法的修行經驗,怎麼了!”左若童有些疑惑。
“其實逆生三重,本質上和金光咒,全真金丹陽神法一樣,都是一門功法罷了,憑什麼别的功法都不能通天,但是逆生三重就可以。
自古以來,你見過天有一個有限的高度嗎?既然天是無限的,你怎麼用有限的三重去通天。
可是逆生是有限的,人生是有限的,三重過後不就沒了嗎?”
周蒙的話語每一句都是靈魂拷問。
幾乎不給左若童任何反駁的機會。
這直接把左若童徹底弄沉默了。
左若童睜開雙眼用沙啞的嗓音說“你的意思是我們祖師爺騙了我們,三重過後成不了仙。更通不了天。”
此時的左若童早已放下了周蒙,更是散去了那一身的殺氣。
然後頹然的坐在一把椅子上。右腿翹了起來,直接踩在了椅子上。右手放在了右膝上,這是左若童的經典坐姿。
如果說左若童之前這麼坐着,會讓人覺得潇灑飄逸不拘小節。現在隻能讓人感到絕望。
左若童長發披散,遮住了他本來的面目,讓人一時半會看不到他的表情。
周蒙也長長歎了口氣。
“左門長你這是何苦呢。我想說的也不是這個!”
“那你到底想說什麼?
看我三一門百年傳承,從頭到尾就是個笑話嗎?”
“自然不是笑話!
長久以來修行者走過的路,從來都不是笑話。
三重隻是逆生的極限,但不是煉炁的極限。
三重之所以如此艱難,是因為曆代三一門的前輩要求甚高。
總想着通過一步就直接登天。
但是談何容易啊。
就算是曆史上赫赫威名的三豐祖師。達摩祖師,也不敢說自己真的通了天。
所以一門功法通不了天,不才是正常嗎!
左掌門,你不覺得你們的執着反倒是有些虛妄。
從最根本的一點就是,人不可能徹底變成先天一炁。
正如已經被墨水染黑的紙張,不可能再變回白紙。”
“所以呢!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這次情形完全調轉了過來剛剛還是小兒問仙人。
現在仙人開始反過來問小兒了。
“因為我知道,有一個時代,那時有很多英傑,他們面對一條已經斷掉的路,但是這些英傑沒有絕望,這些人前仆後繼。不斷的用血肉之軀去填補這條路。
後來有一天,這條路傳到了我手上。我發現路依然是斷的。
但是相比最初已經向前邁進了很多很多。
我相信總有一天這條路會走通。
與其奢望老祖宗給你留下一條,萬事萬全的通天之路。
不如想辦法自己向上走。
朝着天上走總有能通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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