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理初聽了,覺得這阿媽不是他的知音。等晚上沈靜回來了,他又把這件事繪聲繪色的描述了一次。沈靜忙碌一天,累的渾身酸痛,抱着顧理初一面上下其手一面含糊答道:&ldo;哦,打的好‐‐&rdo;忽然反應過來,一隻手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ldo;我說,連個小崽子都能欺負你,你還真是沒用的出奇!廚房窗戶外面不是有一堆碎磚麼,下次那個小崽子再敢欺負你,你就用磚拍他的腦袋!拍死了也沒關系的!&rdo;顧理初一聽他這麼惡狠狠的說話,心裡就發怯:&ldo;我哥哥說不能打人。&rdo;沈靜嗤之以鼻:&ldo;你哥哥?他分明是抛下你自己逃命去了,你還想着他?真是傻透了。&rdo;顧理初生平是最護着他哥哥的,若是早先聽了這話,縱然畏懼沈靜,也多少要為他哥哥辯白幾句。然而時光流逝,轉眼間幾個月過去了,他嘴上不提,心裡也漸漸的有了覺悟。所以此刻他隻低了頭,半晌方輕聲說了一句:&ldo;我是累贅,我知道。&rdo;沈靜沒聽清:&ldo;什麼?&rdo;顧理初從他的腿上挪下來坐到一邊:&ldo;我哥哥不要我了。&rdo;沈靜笑道:&ldo;哎,你今天怎麼想明白了?&rdo;說完這話,他忽然發現顧理初的神氣大異往日,既非驚恐也非惶惑,而是一種沉重的哀傷,好像兜頭被澆了一盆冷水,讓人憑空生出一種拖泥帶水的寒意。把手從他的衣服裡抽出來,沈靜拍了拍他的後背:&ldo;你不要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有我在,你怕什麼?&rdo;顧理初沒說話,隻扭頭望着黑漆漆的窗外,輕輕的歎了口氣。&ldo;他不要我了。&rdo;他想:&ldo;他真的不要我了!這怎麼可能呢?他是我哥哥啊!&rdo;沈靜斜睨了他一眼,看他難得的顯露出心事重重的樣子,并不同情,反而暗暗覺得好笑,覺得他這模樣怪有意思的。其實在顧理初哀傷已極的歎息之時,顧理元也正躺在麥地裡,眯着眼睛看星星。他已經把自己的前路都打算好了,當下要做的,便是盡快的離開汪政府的地盤。至于上海的弟弟……他閉了眼睛,不自覺地做出一個痛苦而冷酷的表情。身邊的亨兵頓窸窸窣窣的綁好了炒面口袋,然後推了他一把:&ldo;顧,我們該趕路了。中國遊擊隊的人說會在路邊等待我們。&rdo;走在前方的美國人弗朗西斯回頭低聲道:&ldo;希望他們可以像昨天所承諾的那樣,把我們偷偷的帶出這裡。&rdo;顧理元一直不吭聲,聽到這裡時方開了口:&ldo;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欺騙我們的,因為沒有必要。如果想把我們送去警察局裡請賞的話,他們昨天見面時就可以這樣做‐‐他們雖然打扮的破破爛爛,但是他們人多有槍,足可以制服我們,不是嗎?&rdo;亨兵頓聽了這話,覺得很有道理:&ldo;我認為顧說的很對。況且我們已經迷了許多天的路,如果不尋求幫助的話,後果将會是餓死在這裡!&rdo;一行四人彎了腰,用手左右撥分了麥子,艱難的向前走着。弗朗西斯依舊在前方帶路,走了一段之後,他直起腰,夜色朦胧中依稀望見了前方的鄉間小路。&ldo;如果可以活着離開這裡的話,我一定要馬上回國。&rdo;他喃喃的自語道:&ldo;我再也不要離開我的女兒了。&rdo;四處除了此起彼伏的蟲叫之外,再沒有别的噪音。所以弗朗西斯雖然是低聲言語,卻連殿後的阿克星頓都聽了個清清楚楚。他也接着說道:&ldo;我不回去。我在國内是沒有家的了,回去做什麼?&rdo;亨兵頓扭頭問顧理元:&ldo;我是要去越南的,我的女兒女婿都在那裡。你呢?&rdo;顧理元想了想:&ldo;我不知道。&rdo;随即又轉眼望向遠處那一條小路:&ldo;不論去哪裡,我遲早都還要回來的!我弟弟還在上海,我不能就此撒手不管他!&rdo;弗朗西斯頭也不回的抛下一句:&ldo;那很難。&rdo;沈靜發現,潘世強失蹤了。怎樣也找不到,車站機場都派人盯了,可連個人影都沒見着。這讓他着了急,兇神惡煞的帶人殺進了他那公館裡去,隻捉到了幾位如花似玉的姨太太。又逮了許多榮華公司裡有頭臉的人物,帶回去細細拷打。結果人也打死了幾個,家也抄了幾處,潘世強卻有如人間蒸發一般,音信痕迹一絲也無。這人就此便算是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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