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也惶恐起來,然而這時想把頭縮回來,卻又不能夠了。那斷裂的鐵絲網枝杈橫生的,本來就是險伶伶的找好角度探出頭去的,現在慌忙之間,哪裡還能就着先前的姿勢不變?然而身後那光亮處已經隐約響起了含混的叫喊聲,他隻好一橫心,硬生生的向後退去。顧理元隻聽朱利安壓抑着痛叫了一聲,人是脫身了,然而頭臉脖子全被劃傷,眼看着血就從那長條傷口裡湧出來,腦袋瞬間便是個血葫蘆樣了。然而值此非常之時,二人也無暇顧及傷勢,拔腿便往樹叢裡跑。頭既不敢回,所以也不知道後面追兵有沒有跟上來。好容易到了一處矮榆樹下,二人蹲着歇了口氣,朱利安帶着哭腔低聲道:&ldo;怎麼辦?我受傷了,日本人問起來,我怎麼答複?&rdo;四周一片黑暗,所以他沒有注意到,顧理元聽了這話之後,是以怎樣的眼神向他望去的。總之,三秒鐘之後,也就是他剛想起身繼續向前跑時,冷不防忽然被身邊的顧理元一把拽倒按在地上,然後一塊尖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擊即中的鑿進了他的太陽穴裡。他隻把兩條腿在碎石地上蹭了一蹭,便斷了氣。顧理元扔下染血的石頭,把口袋裡的鉗子也掏出來抛進樹叢裡。然後四周觀察一番後,縱身跳出去,徑自向e樓飛奔而去。他還是從一樓的廁所窗戶翻進樓内的。然後蹑着腳兒上了三樓,借着黑暗和晚上臨睡前洗漱人群的混亂,閃身進了廁所内蹲了一會兒,然後大搖大擺的走出來回了房間。所羅門赤膊躺在鋪上,揚起頭問他:&ldo;你怎麼去了這麼久?&rdo;顧理元一聳肩:&ldo;三樓也沒有地方,我隻好去了二樓,然後一直排隊……我又有些鬧肚子,真難受死了。&rdo;&ldo;怪不得你臉色不好,你要吃點消炎藥嗎?&rdo;顧理元彎腰脫鞋:&ldo;不了,謝謝你。我大概睡一覺,明早就好了。&rdo;所羅門又想起了什麼:&ldo;哎,朱利安呢?&rdo;顧理元很驚奇的一揚眉毛:&ldo;哦?他沒回來嗎?他排在我前面,上完廁所就走掉了啊。&rdo;他話音剛落,便聽樓内走廊中警鈴大作,樓下也起了喧嘩,弗朗西斯趴在窗台上向外望了望,忽然緊張的回過頭來:&ldo;發生什麼事了?來了許多帶槍的日本兵!&rdo;聽了弗朗西斯的話,屋内衆人頓時緊張起來。所羅門一個翻身跳下床湊到窗口:&ldo;果然……好像所有的巡查都來了‐‐天哪,那些日本兵把樓包圍了!&rdo;亨兵頓歎了口氣:&ldo;我不管發生了什麼,我隻知道,這個晚上我們大概不能好好睡覺了。&rdo;顧理元換了拖鞋,然後轉身掏鑰匙打開了自己的櫃子:&ldo;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要先填飽肚子,以防萬一。&rdo;衆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窗口,所以沒有人注意到他把手伸進裝了面包的布袋子裡。面包被抓下一塊,他像洗手似的,把那塊面包在手中細細的搓碎。然後他把手在褲子上蹭了蹭。把手指伸到鼻端嗅一嗅,撲鼻的是一股子甜膩焦糊的味道,把殘留在指間的那點血腥氣完全的蓋了下去。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并沒有絲毫異常痕迹。他雖然不是受過訓練的專業人士,可是剛才的手段,的确是幹淨利落到令他自傲的程度。沒有辦法,大晚上的,憑空弄出一頭一臉的傷來,任誰見了都要起疑。集中營内的刑罰那樣殘酷,難保朱利安在挨了日本人的鞭子後不會把自己供出來。況且對于朱利安和自己之間的情誼,他本來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的。他素來都是個多疑的人,表面上一派坦蕩神情,并不顯露出來,隻在心裡默默的琢磨着,一旦下定決心了,行動能夠快的和思想同步。就在他不動聲色的打掃自己之時,樓内忽然警鈴大作。屋内衆人趕忙停下了各自的事情,一言不發的站到自己的床鋪前。房門敞開着,走廊盡頭的樓梯處傳來了沉悶而雜亂的腳步聲,又有日本軍官大聲号令着。三樓的幾名巡查夾着點名簿,把這一層内的房間分成幾區,同時開始進行大檢查。表面上看起來,這仿佛是重複的一次晚點名而已,不過巡查們目光炯炯,神情緊張,身後還跟着端了長槍的士兵。松浦巡查在302室,有了大發現。&ldo;23097,在哪裡?&rdo;他用一口半熟的中文大聲喝問道。屋内的人垂着頭,态度很恭順,但并沒有人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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