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滞的空氣中,傳來元同真誠的聲音,“娘子,我要感謝你!”
這一聲不僅打破了樹林的寂靜,也擊潰了女人臉上的呆滞,她轉頭看着元同,問道:“公子,你—為何謝我?”
“你授我一課,我當然要謝你了!”
“我—”女人愣住了,好奇地看着元同。
“你知道就好,無需多問了。”
元同也隻能這樣說,他要把方才那一堆生命的意義講給她聽,定會使她瘋魔。
“還有,你要記住,你是一朵西域的雪蓮。”
“何為西域,什麼是雪蓮?”
“西域是一個遙遠的地方。雪蓮是長在雪山上的花朵,它無比純潔、無比美麗。你就是一朵無比純潔、無比美麗的雪蓮,你銘記于心,無需理會他人說什麼。”
“我是純潔美麗的雪蓮,公子你是這樣想的?”女人瞪大了眼睛,裡邊的麻木消失得無影蹤。
“是的,我是這樣想的,最重要的是你也要這樣想。”
“嗯!”她眼中又現淚花,臉頰綻出一絲笑容,數月噩夢盡散,她終于笑了出來。
元同站起身,說道:“走,娘子。我們回去。”
“我們不躲避了?”
“無需躲避了,那禽獸絕無膽量再來。他侵吞了皇帝給你的賞賜,這已是大罪;他多次欺辱你,在任何朝廷,這也是重罪。他知道這些,所以必不敢聲張,也就沒膽量帶人再來。”
“那太好了!”女人說着,從地上跳起來,拉住元同的手,期盼地望着他,像是孩童在等待父親帶自己回家。
二人手拉着手,一前一後走出樹林,朝村莊走去。
走着走着,元同回頭問女人:“你沒有名字嗎?”
女人看着元同,搖搖頭。
“那我給你取個名字,如何?”元同邊走邊思考着,“你姓柳,單名一個琭字,琭琭如玉,你如同美玉一般,純淨中透着光澤。”
“柳琭!這名字真美!我有名字了,柳琭,柳琭。多謝公子!”她蹦起來,搖着兩人的手,少女的天真又回到她身上。
走到溪水畔,柳琭叫住元同:“公子,你等等我。”說完便蹲下來洗手淨面,或許她覺得隻有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才能與那純潔有光澤的“琭”字匹配。
柳琭站起身,微笑地看着元同,眼神不住地發出邀請,期盼他來欣賞她的成果。
隻是簡單的梳洗,柳琭前後判若兩人,白淨鮮紅的臉頰透出與年紀相符質嫩,相宜的五官更給人一種純潔的質感。
元同覺得不是自己給她取了名字,而是這名字自己找到了她。
他心中不免感慨:“如此嬌好的面容,若生在大戶人家,定是待價而沽的資本,釣個金龜婿應是易如反掌。
而這副面容帶給柳琭的卻是危險,她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惡棍垂涎這面容而強行占有了她。它俨然是個禍害,是惡棍的幫兇。
生命天定,因此平等;人生源于出身,卻無公平可言。一個人出生在哪裡,是何等重要啊!或許出生的那一刻,就決定了他這一生的喜樂或悲苦。
元同心中不免有些擔心,她一個人生活在這裡,或許還會遇到危險,一個惡棍被閹割了,還有無數惡棍在垂涎她,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竄出來一隻,她該如何防備呢?
她年紀與賢弟墨同相仿,他們二人倒是挺般配,若是有緣,或許可以牽線做媒。但賢弟如今身在何處,也是個未知。”
柳琭本想讓元同做個評價,沒成想元同的眼神一直在遊離,便問道:“公子,你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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