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培略一遲疑,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低頭在一邊檢測樣本的艾倫立刻擡頭也看了他一眼:&ldo;不要胡說!人的神經信号處理幾乎全部集中在大腦,沒有頭的屍體可能還保存着一些簡單的反應‐‐比如剝皮的青蛙腿對電流刺激之類,但别的就并不可能。隻有低等生物才可能在沒有頭之後仍然活着。别散播恐怖空氣,猜測也要尊重現實。&rdo;&ldo;明明那具屍體已經站起來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rdo;嚴培翻艾倫一個白眼,&ldo;馬丁博士,我現在才是在尊重現實,現實就是,無頭屍體自己站起來了,而且還有反應!&rdo;沈嘯對嚴培的&ldo;胡言亂語&rdo;更寬容一些:&ldo;但是《聖經》裡也沒有記載過這種……&rdo;嚴培背後忽然一涼:&ldo;有的……不是《聖經》,而是‐‐刑天……&rdo;刑天,傳說是蚩尤的一員大将,在黃帝讨伐蚩尤的戰争中被砍掉了頭顱;或者還有的版本說他是反天帝統治的,所以被砍掉了頭。反正不管怎麼樣吧,這位刑天沒有腦袋那是肯定的,但是他還活着,并且用乳頭做眼睛,肚臍做嘴巴,仍舊還活得好好的呢。&ldo;乳頭沒有光感,肚臍也沒有能力發出聲音。&rdo;艾倫簡單地打斷嚴培的話,&ldo;不信的話你可以自己去試試。&rdo;嚴培反駁他:&ldo;攝像鏡頭的光感是怎麼來的?難道這世界上能&lso;看見&rso;的隻有生物?&rdo;艾倫微愠:&ldo;現在說的是人!你這是擡杠!&rdo;嚴培承認自己是擡杠,隻能閉嘴。片刻之後,他腦子裡又掠過另一個想法:如果刑天也是注入了外星基因的,那就不能以地球人的标準來衡量了。當然這話他沒說出來。這種天馬行空的想法,說出來隻會被艾倫痛罵一頓,對目前的研究暫時也沒有什麼幫助,除非他能馬上找個刑天出來。&ldo;哎!&rdo;嚴培一拍大腿,&ldo;怎麼剛才沒想到把那具屍體取個樣!&rdo;真是笨到家了。艾倫一愕:&ldo;确實‐‐&rdo;雖然很可能隻是偶然,但是也應該取樣研究一下。沈嘯拍拍羅森:&ldo;調頭回去。&rdo;羅森看着監測屏:&ldo;嗜血者已經靠近了,轉回去的話就避不開它們了……&rdo;沈嘯掃了一眼監測屏,包圍上來的紅色光點成片成片,估計數量得有數千。更可怕的是這周圍至少還有數以十萬計的嗜血者,如果動靜鬧大了把紐約所有的嗜血者都引來……嚴培第一個打了退堂鼓:&ldo;還是算了吧,咱們的目的是丁坦博士的實驗室,這個是捎帶的。要是整個紐約的嗜血者都被我們引過來,那什麼也别幹了。&rdo;沈嘯沉吟幾秒鐘:&ldo;……算了,先去實驗室,返回的時候再來取樣。&rdo;&ldo;就是就是,反正現在也不會有清潔工來打掃掉。&rdo;嚴培跟了一句,隻聽得開車的羅森手上一抖,險些撞到路邊的車。哥倫比亞大學瀕臨哈得遜河,一千五百年前,嚴培也是來參觀過的,如今算得上故地重遊,隻可惜已經物是人非。&ldo;這裡的樓房倒是倒得沒那麼厲害……&rdo;羅森開車穿過大學校園,嚴培看着兩邊的樓房,心裡一陣陣地疑惑。那些石頭和紅磚蓋起來的樓房,倒比摩天大廈更堅固?這裡遊逛的嗜血者稀少,但是樓房的玻璃上時時能看見幹涸的血迹。路邊的野草曾經長得很高,現在正是枯敗的時候,就不時露出幾具白骨。&ldo;白骨露于野,千裡無雞鳴……&rdo;嚴培喃喃地說。這種空曠有時候比擠滿了嗜血者還讓人心驚,會有種被世界都抛棄的感覺。沈嘯一槍擊中一個從窗戶裡爬出來的嗜血者,将它打得腦袋開花摔回屋子裡去,用眼角餘光瞥了嚴培一眼:&ldo;很快就到丁坦博士的住處,要準備下車了。&rdo;嚴培顧不上再傷感,趕緊往身上套裝備:頭盔、強力纖維防護服,匕首,當然最重要的是槍。這時候嚴培很想搞一套古代盔甲來把自己全身都包起來,後來想想普通盔甲估計還頂不住嗜血者雙手一撕呢。&ldo;緊跟着我,别亂走。&rdo;沈嘯警告他,也戴上頭盔,準備下車。丁坦博士的實驗室完全不像嚴培在電影裡看的那樣,在什麼幽深黑暗的地下,可以随時有喪屍從角落或通風管裡蹦出來。他住的是間小别墅,實驗室在二樓,整整一層都改裝成了一間偌大的實驗室,玻璃窗采光甚好。嚴培頗為擔憂:&ldo;要是嗜血者包圍了這裡,這地方能擋住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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